另一块...在二十年前的血月夜丢了。“

林小墨的指尖刚碰到玉牌，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

她想起祖父书房里那面蒙灰的牌位，牌位下压着半张旧报纸，标题是“血月现，驱邪亡“。

陈长歌的刀身突然轻颤，他盯着玉牌的眼神像在看具尸体：“血月夜。“

周伯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姑娘可知为何大会非要请您？

如今诡都的妖物越镇越多，前月城隍庙的镇妖鼎裂了三道缝，昨天西市的老槐树吸了三个活人的魂长老说，只有墨门的星图镇灵术，能镇住这要翻天的怨气。“他枯瘦的手抓住林小墨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可您得小心...有人不想让您活着上大会。“

“谁？“陈长歌的刀尖抵住周伯后颈。

周伯突然松开手，缩成团咳得直不起腰：“老朽只是传话的。“他颤巍巍捧起檀木匣，“长老说，明日卯时三刻，城南码头有船接您。

去不去，全凭姑娘心意。“

门在他身后关上时，林小墨听见巷子里传来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

她摸着被掐红的手腕，玉牌的凉意在桌上渗着，像块冰。

陈长歌突然抓起玉牌，对着月光看：“背面有字。“

“护命。“林小墨念出那两个极小的隶字，喉咙发紧，“我祖父的私印。

这玉牌...确实是墨门的。“

“咚咚咚“

这次的敲门声又急又脆，混着少年人的喘气声。

林小墨刚拉开门，就被撞了个踉跄。

穿靛蓝短打的年轻学徒扒着门框，额角沾着草屑，眼睛亮得像星子：“林姐！

我刚才在茶楼听人说...说血月之夜要出事！“

“血月？“陈长歌的刀“当“地磕在桌沿。

学徒搓着发红的手，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我帮您去西市买符纸，路过松鹤楼听见两个穿黑布衫的人说话。

一个说'等血月再圆，那镜子就能开'，另一个说'得赶在驱邪大会前把那小娘皮做了'对了！

他们还提到'废弃剧院'，就是您和陈爷今天去的那个！“

林小墨突然抓住学徒的手腕，力气大得他倒抽冷气：“他们长什么样？

说没说镜子？“

“一个脸上有刀疤，左眼皮跳得厉害；另一个...说话带江浙口音，手指上有墨渍。“学徒疼得龇牙，“镜子...他们说'周人的镜子认了主，得用血祭才能破封'。“

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林小墨的影子在墙上晃了晃。

她松开手，学徒立刻缩回胳膊，揉着腕子直咧嘴。

陈长歌把刀插回鞘里，刀镡上的红绳晃了晃：“沈青冥说过，镜子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现在看来，不止他。“

林小墨走到窗边，月光落在她脸上，照出眼尾未干的血渍。

她摸了摸耳后，幽灵从发间钻出来，对着她点了点头。

楼下传来巡城马队的铜锣声，“当当“敲得人心慌。

“我去大会。“她转身时，嘴角扯出个带刺的笑，“他们要我当靶子，我偏要看看，谁举着箭。“

陈长歌弯腰拾起地上的木匣，指腹擦过匣盖上的裂痕：“周伯说有人要你的命，学徒说血月要出事。

你确定？“

“不确定才要去。“林小墨抓起桌上的邀请函，火漆印的玄鸟在她掌心压出红痕，“沈青冥说诡都的命运在镜子里，长老说命运在我手里总得有人把这团乱麻扯开。“

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半张，风卷着落叶扑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响。

陈长歌望着她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