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歌的刀光突然扫过她身侧,砍翻两个从血雾里钻出来的黑衣人。

他的左肩渗出血,却连眉都没皱:“破阵。“

林小墨咬断舌尖,血珠滴在罗盘上。

朱砂符遇血即燃,腾起的青烟里浮现出半朵莲花这是墨家秘传的“乱气术“,专门搅乱阵法的能量流动。

血网突然扭曲起来,像块被揉皱的红绸。

陈长歌抓住机会,刀鞘重重砸在地面的阵眼上。

青砖碎裂的瞬间,林小墨的青铜镜“嗡“地一声,镜中映出囡囡的小脸。

小女孩对着她笑,指尖点在铜钟最暗的那道符文上。

“在那!“林小墨大喊。

陈长歌的刀化作一道银光,精准劈中符文。

铜钟的轰鸣戛然而止,血网“刺啦“裂开道口子。

周天明的脸瞬间惨白,他踉跄着后退,撞在铜钟上。

可就在阵法即将崩溃的刹那,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陶小瓶,瓶口封着的黄符“唰“地自燃。

“阿囡,别怕。“周天明的声音又变成了那个沙哑的中年音,“阿爹给你带了新的......“

黑陶瓶里飘出的黑雾中,传来小女孩的抽泣声。

林小墨的后颈红痕突然灼痛,她望着周天明扭曲的笑脸,突然想起囡囡说过的话:“井里的姐姐,好冷,好饿......“

铜钟底部的血河突然翻涌起来,水面倒映出无数双眼睛。

黑陶瓶的黄符燃尽瞬间,林小墨后颈的蛇形红痕突然暴起,像被热油烫了般灼痛。

她踉跄着撞进陈长歌怀里,却在触到他体温的刹那被一股沛然大力扯得向后仰那股吸力从地底窜上来,像无数只冰锥扎进她的骨髓,连血液都在往脚下的青砖里钻。

“长歌!“她的指甲掐进他臂膀,嗓音发颤却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他要抽我们的命魂!“话音未落,陈长歌的刀已经横在两人之间,刀身泛起青黑幽光那是暗审司刽子手专属的“镇阳刃“,阳气凝刃反制阴邪。

可即便如此,林小墨仍能看见他鬓角的冷汗,刀光在吸力中扭曲如游丝,显然这股邪术远超他们此前的预判。

“古籍!“她突然想起什么,左手猛地攥住腰间的牛皮袋。

袋里装着从墨家祖祠带出的《镇邪要术》残卷,边角还沾着当年地道里的霉斑。

指尖触到泛黄纸页的瞬间,后颈的红痕突然平复,像被什么安抚了似的。

林小墨瞳孔骤缩这是墨家血脉对祖器的感应,说明残卷里真有破局之法。

“闭气!“她扯着陈长歌的衣领往下压,同时抖开残卷。

泛黄纸页在血雾中自动翻页,停在某张画满朱砂咒文的页面。

林小墨喉间泛起铁锈味,是咬破了舌尖她需要鲜血激活咒语。

血珠滴在咒文上的刹那,残卷腾起淡金色烟雾,在空中凝成个旋转的“封“字。

吸力突然弱了三分,林小墨趁机拽着陈长歌扑向铜钟。

“砸第三圈符文!“她的声音混着铜钟震颤的嗡鸣,“锁魂阵的眼在最里层!“陈长歌的刀光如电,刀背重重磕在铜钟表面。

符文被震得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血锈。

林小墨摸出随身携带的墨斗,白线“唰“地绷直,精准缠上第二道符文:“拉!“两人同时发力,白线勒进铜钟,竟扯下半块刻着咒文的铜片。

阵法彻底乱了。

血网像被火烤的红绸,“噼啪“炸出细碎火星;地面的血河倒卷着往铜钟里钻,溅起的血珠落在林小墨手背,烫得她直抽气。

最上方的铜钟突然发出裂帛般的声响一道半指宽的缝隙从钟顶直贯而下,黑得发稠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