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脖子里的东西。“青云子突然伸手,指尖几乎要碰到她衣领下的银锁。

那是她从小到大从未离身的物件,据说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锁身刻着“墨“字,可钥匙早丢了。

林小墨本能地抬手格挡,却见沈青冥不知何时站在了祭坛边缘。

他的短刀还滴着血,后颈的朱砂痣在月光下红得刺眼,像块烧红的炭。

“你以为自己能阻止命运?“他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的刀,“当年我父亲跪在墨家祠堂前求你们先祖帮忙镇玉,他们说'古法不可破',结果呢?“他突然笑了,那笑里浸着血的腥气,“他们被玉里的怨气撕成了碎片,而我父亲......“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心口一道狰狞的伤疤,“被怨气啃了半颗心,只能用引灵契吊着命,最后还不是死在这玉手里?“

林小墨的呼吸一滞。

她想起墨家典籍里那页被撕去的记录,想起老人们闲聊时说的“三十年前沈家血案“原来不是沈家灭门,是沈家为了镇玉,把自己变成了活祭品。

“所以你要开黄泉闸口?“她反问,“让怨气冲出来,把所有当年袖手旁观的人都拖下地狱?“

“历史总在重演。“沈青冥的短刀指向她,“当年墨家不肯用活人祭玉,现在你也不肯。

那好,我来做这个恶人。“他的指尖在刀柄上轻轻一弹,刀身发出嗡鸣,“等黄泉闸口开了,你会知道,所谓的驱邪师,不过是一群连自己都保不住的笑话。“

阴雾突然翻涌起来。

林小墨听见远处传来陈长歌的低喝,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看来那些退去的亡魂又扑了上来。

她低头看掌心的血痕,又抬头看青云子,对方正盯着沈青冥后颈的朱砂痣,眼神里有她读不懂的情绪。

“时间不多了。“青云子突然抓住她的手,再次按向青玉,“要么你当这个守护者,要么......“

“要么我来。“沈青冥的声音像炸雷。

他抬脚跨上祭坛,短刀寒光一闪,竟直接劈向林小墨的手腕。

林小墨本能地侧身,可那刀风还是擦着她耳际划过,割下一缕碎发。

“你疯了?“她骂道,同时摸向腰间的铜钱剑。

可青云子却突然拽着她往旁边一推,自己迎上了沈青冥的刀。

“他要引动引灵契!“青云子的道袍被划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肤那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颜色,“快用银锁碰玉!

只有墨家血脉能镇住它!“

林小墨的手颤抖着摸向衣领。

银锁刚触到青玉表面,整座祭坛突然剧烈震动。

玉上的裂纹迅速蔓延,沈青冥的短刀“当啷“落地,他后颈的朱砂痣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两步,扶着祭坛边缘才站稳。

“你以为这样就能......“他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

林小墨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阴雾最浓的地方,几团幽蓝的鬼火正在聚集比之前所有亡魂都大上一圈,鬼火里隐约能看见獠牙和利爪。

沈青冥的手指缓缓攥紧。

他望着那些鬼火,又望着林小墨掌心的青玉,突然笑了。

那笑里没有之前的狠戾,倒像是终于等到了某个答案。

“既然你非要当这个守护者......“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抬手对着鬼火的方向轻轻一挥,“那就让你看看,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幽蓝鬼火裹着腥风扑来时,林小墨才看清这些强化亡魂的模样它们的躯干是半透明的青灰色,骨骼却泛着铁渣般的幽光,原本涣散的魂体此刻凝得极实,连铜钱剑劈上去都只溅出几点火星,反震得她虎口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