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就这么在白盈脸上一点点地凝固,他嘴角扬起的甜美弧度配上眼里渐渐冰封的柔情倒叫燕骄有些愧疚了。

燕骄揉揉他的卷发,哄了他几句,尽说些自己不爱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完全不走心的敷衍话哄白盈。

小画家白盈也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没被哄两句就要自己催眠自己去相信燕骄只是太直男了,不是不愿意和他约会的这个想法。

他完全就是个糊涂的恋爱脑。

发了会嗲,正要乘着燕骄给的台阶下来,白盈还没说出“那好吧”就感觉自己被一把子推开。燕骄力气不小,他就这么倒在了沙发上,摔得有点懵。

缓过神来他抬头看见宋沉站在了他俩面前板着脸,风雨欲来的模样。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宋沉冰冷地开口。

白盈从没看见过宋沉生气,他先是觉得奇怪,后面品出些味来了。

他猜的没错,燕骄和宋沉就是有鬼。

白盈从出生起就是个乖宝宝,他从来没有干过坏事,可是现在他却犹如一个心术不正的坏女人,像一个小三一样重新攀上燕骄的半边身子,还装出一副耀武扬威的正宫模样说:“干我们该干的啊,骄骄是我男朋友哎。”

不知怎的,说这话时他其实有点心虚,还有着不好的预感。

但是他还是在心里给自己鼓气:本来就是的,他不就是燕骄的男朋友吗?凭什么在宋沉面前心虚?

他用手抱紧了燕骄的半边身体,尽管察觉到燕骄想挣开也暴力压制住。

心再乱,也得保持自己表面上的体面。

白盈梗着脖子看着宋沉,看见宋沉嘴角抽搐几下,“嗬”了几声,然后弯下腰和坐在沙发上的自己对视:“男朋友?哪里来的男朋友?”

宋沉早知道自己教过的这个学生招男人喜欢,却没想过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都能又勾搭上一个。

估计之前这白盈也不是在给他画画,两人肯定偷摸着干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读书不行,勾引男人倒是很有一套。

此时宋沉没发现自己胸腔里那股火来的蹊跷,他把自己的怒气归结于燕骄的道德败坏。他转头盯向额头瀑汗的燕骄,觉得这看着憨厚壮实的人其实就是个狐狸精转世的。

他快气疯了,本就是嘴坏心软的一个人,当下更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你们两个奸夫淫妇!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他看着惴惴不安的白盈故意慢慢地审判着他们俩,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这个婊子啊,他,结婚了。”

宋沉看着刚刚还一副嚣张气焰的白盈像被戳破了气的气球,一瞬间挺直的腰怂了下来,短短几秒,眼里的光都灭了。

来不及感到快意,宋沉欣赏完白盈心碎的模样,转头就看见燕骄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一直以来敬重的老师,视为生命里的光的存在,称自己为婊子。燕骄难以形容自己的感觉,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一个被打碎过的花瓶,曾被好心人用尽所有办法拼凑完整,现如今又被那个人亲手砸碎。

更碎了,碎到再也拼不起来。

宋沉看见燕骄和自己对视后立即低下头,才发觉自己坏事了。他有些惊慌,觉得自己该认错,又觉得错的是燕骄。

他还在犹豫该不该让步,白盈就不依不饶地开口了:“……真的吗?你真的…真的…”

白盈的声量不似往日那样小,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他抓着沙发表皮,用力到几乎要抠进去。

事发突然,不仅是宋沉只想着发泄自己的怒气,燕骄此时也是绝望极了,完全分不出神去体会这小画家有多伤心难过。

他对白盈,本就没到爱情的地步,白盈名字都是上完了床才知道的,眼下他自是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