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捂脸:“干嘛咬我。”
“想咬。”
“嗷。”
刘学撇嘴。
他知道廖远停要怎么给他清理,大大咧咧地叉着腿,廖远停好笑地看他一眼,对上他清透却透着狡黠的双眼,忽然想起大家对他的评价。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
“怎么啦。”刘学问。
廖远停回神,摇摇头,将温水覆盖他的肌肤。
清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但廖远停有耐心,蹲的腿发麻也仔仔细细,刘学都忍不住地说:“我困啦。”
“快了。”廖远停亲他的唇,“没有清理干净会生病。”
刘学百无聊赖地等着他,温暖的浴灯打在身上,很暖和,仿佛给身体盖了一层暖黄色的被,他闭上眼感受温暖,忽然听到廖远停问,“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
刘学睁眼,好奇地看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问题,“知道啊。”他思索,“我们在性交,在交配。”
“像狗发情,猫叫春。”
他的脑袋里浮现出很多画面。
以前还上学的时候,他总是要路过那段路和那座桥,桥上是来来往往的村民,桥下是快要干涸的河水,像瘦到皮包骨头的人,凸着瘦骨嶙峋的石头,上面缠绕着许多深绿色的海草,他还下去捡过死鱼,但大部分都臭了,岸两边是田地,绿油油的,中间横出一道几乎看不到的泥路,像一条血管,延伸至河边,但这河太干了,死了太多鱼鱼虾虾,泛着一片让人难以忍受的腥臭。
原本是有河水的,他清晰的记得奶奶还去河边洗衣服,他跟在身后抱着盆,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衣服撒上白沫,搓一搓会有沙砾的触感,在河里抖一抖就变得滑滑的,河水会漫延脚踝,把裤腿弄湿,奶奶每次看到都会让他离远点儿。
就在这河边,和桥上,会有猫猫狗狗肆无忌惮的交配,当着所有人的面,有路过的农民会哈哈大笑,坐在一旁观看,评头论足,还有的会把它们踹开,又或者赶走,他们猜测来年开春是哪个母狗生的小狗,又猜测是哪个公狗干了谁家的母狗,刘学也好奇过,蹲在旁边看,有好事儿的村民拍着他的肩膀,调侃他,毛都没长齐也凑热闹,后来他就不再看,因为很无聊,总是那些动作,那些事情,耽误他学习。
廖远停没说什么,给他冲了最后一遍澡,擦干净,抱着他回到床上,换上新的床单被子,把他盖的严严实实,抱在怀里。
“你会离开我吗。”刘学突然问。
廖远停一愣。
两个人四目相对,刘学直直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他的心里。
“不会。”廖远停说。
“人为什么一定要死呢?”他又问。
廖远停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刚刚想到奶奶了。”他解释,“我想到奶奶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奶奶说什么。”
“说不会。”
廖远停沉默,刘学握住他的手,“每个人都有离开的权利,对吗。”
廖远停把他搂在怀里,深深叹息,“我不会离开你。”
十六七岁的年纪,对人生提出了关于死与生的疑问。人为什么活着,为什么死,为什么有痛苦,又为什么有快乐。
这些充满哲学性的话题只有思考,没有准确的答案,就会让人陷入探索的怪圈。
廖远停沉默很久,久到刘学以为他睡着了,他才开口说:“我十二岁那年,在公园捡到一个玻璃杯。”
“普通杯子,材料劣质,但我很喜欢。”
“我太在意了。”
廖远停摸摸他的头,慢慢拍他,像哄孩子睡觉。
“我把它打碎了。”
刘学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