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村室锁着门,门前空无一物,车不在,男人也不在。

刘学等着。

没多会儿,他的肚子就咕咕叫,他用手摁着,下巴搁在膝盖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村室的方向。

可是男人没有来。

他连午饭也不吃,就干等。

中午韩书德回来了一趟,急匆匆的,看到他脚步顿了一下,又着急忙慌地走了。

刘二又等了一下午。

太阳东升西落,他嘴唇起着皮,靠着冰冷的墙,看着即将失去水分的花瓣,有些焦躁了。

他不该今天摘花的,他应该确定男人在这儿,再去摘花,这下好了,花都要枯萎了。

他怎么这么笨。

刘二第一次恨自己没有脑子,他咬着拇指,胸腔起伏跌宕,眼眶湿润,泪打着转。

天黑了,降温了。

少有的裤子又扯烂一条,露在外面的肌肤冻的冰凉,刘二冻的直抽抽,他搓搓手,跺跺脚,袖子抹把鼻涕,小心翼翼地捡起花,抱在怀里,扶着墙站起来,步履蹒跚。

灯就是在这个时候照在他身上的。

那是两束大灯,照着前方的路,和路上唯一的刘二,刘二看到自己的影子被拉的很长,他下意识转身,却被灯光刺的睁不开眼,他用手挡了挡,透过手的缝隙看到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他站在车旁,看不清面容,但身形修长,高大伟岸。

车灯渐渐熄灭,被驱散的夜卷土重来,一切又陷入黑暗,刘二什么都看不见,眨巴眨巴眼,才渐渐恢复视线,适应昏暗。

冷风中,他打个哆嗦,风就吹不到他了,他眼前站个人,把他完全挡住,刘二后退一步,抬头看他,发昏的头脑懵了懵,才猛然反应过来,呲着大牙笑了,把花都举到他面前,声音哑哑的,带着浓重的鼻音,语气依然喜悦:“送给你!”

廖远停站着没动。

半晌,他接过花,在刘学放手时牵住他的手。

今晚是个重要的局,几个都是能在仕途上帮助他的叔父,他强撑着陪到最后,喝的超量,没有让李单扶着他回来就是最后的体面。

车停的时候,李单说:“书记,那好像是刘学。”

刘学。

廖远停缓缓才反应过来,脑子里第一个念头:他等我一天。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笃定,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让他坚定,这个愚笨的人,看他的眼神,会固执的等着他。

然后他下车,看到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瘦小的,破破烂烂的身影。

廖远停说:“吓到他了,关灯。”

李单愣了一秒,连忙噢了两声。

掌心传来的手感冰凉黏腻,廖远停低头看他,刘学僵着身子,木木地跟着他,眼睫毛长长的,鼻头冻的通红,手小的可怜。

这是刘学第一次和人牵手,男人的手温暖宽厚,包住他整个手,不是那种虚虚地握,而是有力道的,不容拒绝和抗拒的。

李单看着廖远停牵着人上二楼,挠挠脑袋。

进屋,廖远停就把灯打开了,刘学站在白炽灯下,狼狈的不堪入目,纵然是这么愚钝的他,也为自己脏乱的形象感到羞愧,他看到自己走过来的脚印,带着泥泞,印在洁白的瓷砖上,很显眼。

廖远停把花放在桌子上,脱下外套挂起来,转身,就看到刘学跪在地上,用袖子蹭着地上的脏污。

他愣了一秒:“你在干什么。”

刘学一僵,收回胳膊,慢吞吞地站起来,低着头,手指搅在一起,声音低低的:“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一整天没进食的肚子还叫了起来。

刘学把头垂的更低了,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