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来的五个壮汉兄弟实在太无聊了,干脆玩起了抓石子,沈舒杭就坐在旁边看。
玩的还挺是回事儿。
窦静云也抱着膀子看,看着看着,突然感觉不对劲。
就沈舒杭凳子压着的那块儿地儿,怎么凹进去了。
他走过去拍拍沈舒杭的肩膀,让他起来,又喊两个壮汉,让他们找个铁锨挖。
他家里是做生意的,平时没事儿搞点副业,追人要账,进屋搜钱,什么招式都见过,他感觉不对劲的地儿,肯定有猫腻。
壮汉挖的正起劲,突然挖不动了。
他一愣,看向窦静云,窦静云让他起开,蹲下来,用手挖,让埋在地里的东西一点一点显露。
所有人都震惊了。
窦静云垂眸,拿着那黄灿灿的,沉甸甸的东西看。
金条。
全是金条。
一根又一根,排列整齐的埋在土里。
窦静云将金条扔回去,站起身。
沈舒杭已经不能思考了。
从他来,到现在,一桩桩,一件件,突破他前十几年所有的遭遇和想象力。
“这是……多少?”
窦静云笑笑:“不知道。”
他随意道:“照现在黄金的价格,那一根的重量,这一摞的数量,起码……”
“北京二环一两套房吧。”
沈舒杭张张嘴,又闭上。
“这么有钱,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窦静云依然摇头,“不知道。”
后来李单来了,殡仪馆的车也来了,路口挤满了人,所有人都知道徐喜枝死了。
一切准备就绪,窦静云抱着一个床单上车,李单好奇地问,这里面是什么?
窦静云看他一眼,笑笑。
57.
【x】
廖远停少有喝酒喝到吐,喝到全身泛红,发痒,撑到极限的时候,他向来克制冷静,游刃有余,就算是位高权重的叔父劝酒,他打定不喝,谁说都没用,但今天晚上他醉了。
他背靠椅子,捋把头发,漫不经心地笑,眼底泛着猩红,烟嘴在桌子上磕磕,亮眼的灯光晃着他的眼睛,他微微眯眼,喉结滚动,耳边充斥着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
所有找他的人他都推了,就听局长带来的民营企业家谈合作。
实际上对方说了什么他都没再听了,他什么都没想,大脑一片空,思绪又仿佛很分散飘渺,借酒消愁不是他的作风,但通过喝酒放纵自己不再紧绷,是肯定的,只不过清醒时听到对方的要求,他就知道这次又白喝。
教养克制着他不要在这种场合不停地看手机,但他的心就像计时器,算着时间,一天要过去了,刘学还是没醒。
刘学在干嘛呢?睡觉?昏过去了?做梦?有奶奶的梦?梦里有他吗?他几乎每天晚上都抱着刘学睡觉,踏实,舒服,刘学贴着他的胸膛,安静又乖巧,绵长的呼吸,让廖远停感觉这么老死也没有遗憾,但现在家里没有刘学了,就他自己,他什么都抱不了,那个在月光下缩成一小团的人不见了,他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饭局结束,廖远停靠着冰冷的墙壁点烟,他隐在角落,除了烟头的红星,什么都看不到,骨节分明,冷白色的指尖弹了弹烟灰。
他还是回去了。
他无处可去。
周梅和李单都不在,偌大的别墅空旷冷清,廖远停趴在马桶边把喝的酒全吐了,漱漱口,冲了个冷水澡。
他随手裹件浴袍,靠着床头看监控回放。
不是别墅的监控,是刘学手上带的。
那副手表是他花重金私人定制并赶工而成的,精密的追踪范围能记下刘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