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什么臊!什么年代了还害臊!”
那是一个纯真与疯狂相交织的年代,短短两个季节,将性格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绑在一起,那艘船上,荡漾的全是欢声笑语。
直到又一个春天,柳枝发了芽,有人来到柳树下问,铜宅怎么走,又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男人。
他们拿出画像。
是那艘船上的人。
消息很快传到徐喜枝耳朵里,她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就听到对方笑着说,陆彦徽?亏你想的出来,把姓都改了,父亲知道非气死不可。
她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同对方说话,指尖夹根烟,眉目淡笑着:“陆不比钟好听。”
徐喜枝瞪大眼。
陆彦徽,不,钟,她的男人姓钟,他看着她,灭了手里的烟,朝她走过来。那张脸,曾埋在她的脖颈处,闻她的味道,闻着闻着就想亲,被她严厉喝止,委委屈屈地拉着她的手求安慰。
他走到她跟前,别了她耳边的发,“我回去一趟,等我回来。”
徐喜枝说,你是谁?
不用管我是谁,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干什么?你骗我。
等我回来娶你。这不骗你。
他坐上了那辆车,把一切东西都留下了,高声喊了一句:“徐喜枝,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我娶你。”
师父叹息,拍拍她的肩膀。
徐喜枝落下眼泪。
“师父,铜宅到底是什么?他到底是谁?”
没有答案。
春去花又落,日复一日,小矮子二号放在手心里摇摆,年复一年,她凭着努力入了学,接触了新鲜事物,扔了小木偶,开解了自己,师父却在一次出船中再未登岸。她退了学,卖了船,当了所有值钱的物件,左右辗转,去了师父的家乡,那个偏僻的村子。
不久后,有车停在铜宅对岸,后驶离。
再然后,那辆车开到了彭怀村。
115.
【x】
陆彦徽,原姓钟,字煜泽,钟家幼子。
“你骂吧,骂完跟我回去。”他站在屋里,堵着徐喜枝的路,固执倔强的像个孩子。
徐喜枝心平气和,“我不骂你,我也不跟你回去。”
“不行,你必须跟我回去。”
“我们断了。”
她本想叫他的名字,后一想那是假的,她冷嘲一声作罢。
陆彦徽双眼通红:“我是被押去的,他们是骗我的,我不知道回去就联系不上你了,但现在可以了,喜枝,我不会再抛下你了,你跟我回去吧,跟我回去吧。”
徐喜枝摇头,“师父死了,你买的那些东西我卖了,钱你拿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徐喜枝,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狠心?”徐喜枝笑笑,“我狠心,你走吧。”
陆彦徽气的捶桌子。
木桌子,咔嚓一声。徐喜枝怒火蹭的就上来了:“陆彦徽!”
陆彦徽瞬间认错,耳朵都怂了:“我错了。”他小心翼翼地试图将掉的一角拼上,撒起娇,“你跟我回去吧,喜枝,求求你了,你跟我走吧,我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
徐喜枝看着他,看着这个从最开始就缠着她,用假身份接近她,将她抛弃的男人。
她从不吃亏,上过一次当,不会再上第二次。
但心底的酸涩胀痛在看到他时依然疼痛难忍,他还是那么英俊,风流,那双漂亮的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她急急地低喘:“你走吧,陆彦徽,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
陆彦徽不认:“尽不了!哪儿来的封建迷信!我说尽不了就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