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衍几次想说话都被她眼神制止,直到将陆时砚安顿好,她才扯着谢恒衍进了厨房。

“别当着他的面叫我名字。”她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客厅外的人听到。

“什么意思?”谢恒衍对这一切还毫不知情,沈南初什么时候跟陆时砚重逢的,她之前根本也没跟他提过。

“…你照做就是了,以后再解释。”

话音刚落,厨房门口就传来男人的声音:“需要我帮忙吗?”

沈南初回过头,就看到陆时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两人身后。

她心口一跳,不知道为什么,竟莫名觉得他的目光从墨镜后凛冽的朝他们刺过来。

“…不用,我们自己可以。”下意识拒绝,然而这句话之后,她感觉陆时砚的唇抿得更紧了。

好一会儿他才扯了扯唇,语气温和:“那能不能麻烦帮我倒杯水?”

“…哦,好。”原来是因为她怠慢了。

水热好,沈南初拿着杯子走出去,一眼就看到已经坐回沙发上的陆时砚。

他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别的什么,面朝的方向恰好在谢恒衍放在客厅的那些私人物品上。

沈南初以前是不觉得有什么,她跟谢恒衍随意惯了,今天却怪异的觉得有些不自在。

然而转念一想,有什么好不自在的呢?陆时砚又看不到,更何况他有自己的未婚妻了,又怎么会在意她的家里有没有其他男性的私人物品。

“Eli,你的水。”她把杯子递过去,碰到陆时砚时却发现他的手比平时凉了许多。

“谢谢。”他握着水杯,喉结动了动突然问:“厨房里的那位是你的家人吗?我该怎么称呼才好?”

沈南初盯着男人墨镜下隐隐可见的眼睫,突然想到他把那条天价项链挂在未婚妻脖子上的情形,鬼使神差地回答:“…算是家人吧,他是我的…未婚夫,你叫他Xie就可以。”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感觉心里悬了很久,不上不下吊在那里许多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尘归尘土归土,他们云泥一样的人生,在短暂的交汇过后,终于回归各自本身。

其实她一点也不怨恨命运,命运能让她与他有这样短暂的交汇已经是非常仁慈,有多少人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遇见过一个这样好的人。

沈南初只是有点羡慕那位即将于他共度余生的女孩。

但以后,也只是羡慕了。

她会跟他保持距离,帮他维持他的原则与本心,不会再越入雷池半步。

又客套了几句,沈南初便回到了厨房,没注意再她转身之后,陆时砚陡然攥紧的手掌和变得沉重的呼吸。

吃饭时她和谢恒衍坐在一边,跟陆时砚隔着几个位置,一股泾渭分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