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呼吸不知道为什么乱了节奏,好一会儿,他才恢复了平静,突然问:“家里就你一个吗?”
“嗯。”她站起身,低低应了一声:“我爸这几天住院了。”
其他的却不肯再说,转而问他:“你吃过午饭了吗?我早上煮了汤,要不要盛一碗给你尝尝?”
她知道他向来最是妥帖,从不会咄咄逼人。
陆时砚闻言喉结动了动,果然没再追问,只笑着接话:“谢谢。”
早上煮的花生猪脚汤在还锅上煨着,沈南初盛了一碗出来,放到他面前。
“有点烫,我给你放在这里。”说着又握住他一只手,将餐具一一指给他:“筷子在这里,这里是勺子…”
做完才发现不妥,一抬头就对上那双墨镜后的眼睛。其实也看不清,但不知道为什么,沈南初总觉得他在看她。
她突然意识到,刚刚进门时,犯了太多的错误。
太习惯以前的相处了,一下便把自己暴露得干干净净。
“你以前…”
他拉长的尾音仿佛一种预兆,沈南初心如擂鼓,仿佛一个等待审判的死刑犯,呼吸都停滞了。
“你以前也有照顾过…我这类人?”陆时砚捏着小勺子,眸色微垂,语气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对。”沈南初发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以前有个朋友…我跟他生活过一阵子…”
话题不知怎么就断掉了,她发现自己有些呆不住,只能说:“你先吃吧,我帮你收拾一下房间。”
起身时近似逃跑,找到一间房便开门躲进去,一抬头才看清屋里的情形。
那是她哥哥的房间,沈南初已经很久没进来过了。
眼下突然感觉到一阵窒息。
不是因为太乱,也不是太久没人整理,而是一切都干净整齐的保持着原来的状态。
床上依旧铺着那条蓝色床单,放在床脚的白色球鞋,挂在椅背上的书包,甚至书桌上打开的书本,都还停留在那天,那页。
快十年过去,一切竟都还跟那天一样。
时间就像在这里停了电,分针与秒针再也没有动过。
沈南初愣愣的看着屋里的一切,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她不懂父亲怎么受得了,每天将这些东西摆在原处,而心里却清楚,用它的人再也不会回来。
“S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