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比脑子更快,头转过去,见他正弯着腰,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脚边的地板上一阵小心摸索,而那根手杖已经沿着斜坡滚了起码一米远。
这怎么可能摸得到?
沈南初想视而不见,却不忍心他那样窘迫,终于还是走过去,捡起那根手杖。
“在这里。”她抓住他还在摸索的那只手,将杖柄塞进去,在男人愣神之际,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等车的位置。
奇怪,今天的车怎么这么慢。
“Sophie ? Shen?”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清清浅浅从背后冒出来。
沈南初后脑麻了一下,她重重咬住唇,没有应声。
她感冒好了不少,声音却没有完全恢复,但没想到只凭着刚刚那么短的一句话,他竟能把她认出来。
“如果是你,能否帮个忙?”他又咳了两声,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真的不舒服,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就当是…兑现上回的承诺?”
上回在医院,她本答应送他回去的。
沈南初吸了吸鼻子,立刻装作刚刚认出他的样子,惊诧地拔高了音量:“Eli先生,居然真的是你,你不说话我还真没认出来…”
陆时砚重重抿了下唇,墨镜下的表情仿佛是在克制笑意。
她全然没注意,站在大灯底下,自顾自继续着自己的表演:“这里实在太暗了,你还坐得这么偏…对不起,我刚刚真没认出你来…”
反正他看不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男人倒也没有追究,只等她说完,才低低问了句:“可以吗?帮忙送我回酒店吗?”
“…你…不是过来应酬的吗?你的助理呢?”包厢里那么多的人,干嘛要她送呢?
“是应酬…”陆时砚抬手扯了扯领带,似乎很热的样子:“助理在帮忙应酬市长千金,现在还走不开。”
市长千金,就是刚刚那个小炮弹吧?怪不得刚刚在餐厅里那么嚣张。
沉默间又刮起一阵风,吹得沈南初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往他的方向缩了下身子。
靠过去,才闻到他身上透出的酒气。
不知道是什么酒,淡淡的,闻起来竟然有点甜。
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虽然只穿着一套黑西装,陆时砚却似乎真的很热,白皙的脸上甚至透出一点淡淡的绯红。
“你不舒服吗?”她盯着他解开领带后,露出的那颗正微微滚动的喉结,那种想要凑上去的欲望又再次升腾起来。
男人捏了捏眉骨,忽然摘下墨镜,朝着她仰起头来:“有点…”
沈南初突然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