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呢?
当她看到他全然不顾的向她奔来时,当她看到他胸腔里那颗刻着她名字的炙热真心时,她还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
海城的雨接连下了几天,细细密密,气若游丝,将整座城市都包裹进冬日的灰蒙中。
朗日的秋天毫无预警的结束,透骨的冬季紧随而来,没给这座城市留下一点喘息的时间。
沈南初半死不活地躺在出租房的床垫上,头枕着胳膊,看着窗外绵绵的雨丝发呆。
那天在车里的谈话无疾而终,为避免被叶桐的事情牵连到,谢恒衍已经先一步回老家了,整座城市似乎就剩她一个。
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她还记得谢恒衍离开时看她的眼神。
他觉得她没救了,其实沈南初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留在这里干嘛呢?等谁?
叶桐吗?
她现在一时半刻怕是脱不了身,若想给她答疑解惑,落井下石怕是要等得够呛。
陆时砚吗?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快一周,他怕是早被自己父母带回了京市治疗了吧。
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他了。
每次一想到这里,沈南初就觉得胃里的那块石头又沉了一点。
大概是提到了胃,房间里居然响起一阵肠鸣,忘记多久没吃饭了。
她明明是大仇得报,怎么搞得好像自己才是当街被抓的那个?叶桐若在里面知道,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这么一想,沈南初觉得这样不行,起码得精神点,这样才能在叶桐出现时可以肆无忌惮的嘲弄她,讽刺她。
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身衣服,才拿伞下楼。
刚到楼下,雨势就变大了,漫天冰冷的雨帘如落珠,像一场围猎。
沈南初在一楼门廊处瞪着眼睛站了好一会儿,终于在肠道空寡的蠕动声中被逼着走了出去。
人为什么一定要吃东西才能活?
她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撑着伞在湿哒哒的地面行走,转过拐角,余光不经意间瞥到小区边的市政小花园里有道颀长身影。
那人的脸被梧桐树的树干挡着,堪堪露出一截手臂,但因为肤色特别白,在那丛被雨淋得越发浓墨重彩的树影间显得尤其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