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的疼痛也顾不上,陆时砚伸手胡乱撑住自己,两步跨到门前。

门板打开,来人显然没想到会有个人站在门后,吃惊得倒抽了一口气,回退两步几乎跌倒。

“…时砚?”

这个声音如同高悬在头顶的铡刀终于落下,斩了他一个身首异处、鲜血淋漓。

陆时砚苍白着脸,脚上的剧痛瞬间化成利刃,将那颗心也扎出个血窟窿。

“你怎么站这儿?你鞋子呢?”女人的声音很温柔。

跟她很像,但陆时砚就是能瞬间辨认出两人间的差别。

不靠嗅觉,不靠其他五感,而是一种本能。

这一刻,陆时砚终于意识到,此前所有的希冀都成了妄念,那点点微薄的可能也被斩断了。

她真的走了,再不会回来。

“时砚,我刚刚下楼碰到两个人,他们说要看你,现在就在门外,我让他们…”

陆时砚根本也没注意叶桐再说什么,他的头似有千斤重,后背密密匝匝全是冷汗。

眼前的黑暗浓得不见尽头,耳朵里只听到汩汩的流血声,整个人仿佛被霜雪冻住,冷到蚀骨。

“时砚,你有在听…”叶桐见他没反应,抬手扶再他的胳膊上。

陆时砚却是一下将她甩开,表情漫上一股厌恶的神色,仿佛刚刚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南初呢?”

他终于开口,说的话却让叶桐一愣:“…什么?”

男人的声音太过沙哑,以至于她一时没听清,心思也还在门外的陆振川夫妇身上,就想着赶紧说服陆时砚将人迎进来,开始这段最期待的父子团聚亲情大戏。

“南初,沈南初在哪?”陆时砚面色冷峻,盯着她的那双眼瞳因为没有焦距而显得尤为可怖。

是她把南初换走的,那她一定知道南初在哪儿。

叶桐这回是听清了,心却是猛的一跳,她脸色大变,还来不及思考,嘴上已经急急说道:“时砚,你说什么啊,什么南初?这几天都是我跟你在一起,你搞错了…”

“我不要听你废话!你把南初藏哪去了?她是不是在门外?还是在楼下?你把她叫上来,你把她还给我,你想要什么都随你,我只要她,别的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你把她还给我…”他像是犯了癔症,嘴里说的都这番话。

叶桐脸色难看,她从没见过陆时砚这个样子。

他从来对谁都是淡淡的,情绪似乎根本不会起伏,以至于她以前总喜欢跟他吵架,因为只有吵架的时候,他脸上才会出现其他的神色。

但此刻的陆时砚脸上全是彷徨无助,恳求哀切…陌生的像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