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衍顿了下,斜过眼偷偷打量她,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这几天你跟那个姓陆的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闻言,沈南初眼睫微不可察颤了下,撑在脑后的手突然攥紧。

她盯着窗外无人的街道,面无表情地说:“开你的车。”

谢恒衍抿了下唇,终于发动车子,打着方向盘把车子从隐蔽的角落里倒出来。

边倒还边瞄着后视镜叨叨:“我看你不像是被欺负了,你像是失了魂,三魂丢了七魄,人都要没救了。让你回老家了,就是不听劝…”

沈南初没应声,她的注意力显然也不在谢恒衍的话上,只盯着窗外破旧的街道发呆。

城中村街道狭窄交错,车子开得缓慢,车外交错的电线如同盘踞的蛛网,密密麻麻将她整个都缠住了。

她握着自己的手腕,感觉那一圈皮肉还在发紧热胀,好像还有只手紧攥在那里。

沈南初清晰的记得她转身时身后的痛喘,也记得他握住自己时压抑的颤抖,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甚至听到他在叫她的名字。

南初…

沈南初…

口腔里又有一股咸湿冒上来,那股溺在身上的海水从来不曾消退。

南初…南初…

幻想中的声音变得越发清晰,遥遥的,却每一次都能钻进她的胸腔里,汩汩流血。

沈南初身体微微颤抖,大脑似乎开始缺氧,她在位置上坐立难安,辗转反侧,动作大到连旁边的谢恒衍都感觉不安。

“你怎么了?不舒服啊?”谢恒衍不住扭过头看她,表情担忧:“要不要去医院?”

沈南初呼吸急促,她不断往后视镜看去。

然而镜面上除了身后那排相似的绿色铁门之外,什么也没有。

她重重闭上眼,告诉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但那个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几乎就近在耳边。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终于转头向谢恒衍确认。

“听到什么?”谢恒衍满脸迷茫,甚至降下车窗往外探了下头,然而除了呜呜的风声之外什么也没有。

沈南初终于消停了,她靠回椅子上,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怎么会觉得陆时砚会追来?

他现在该是忙着跟家人团聚,即便没有,他的眼睛也没法让他追出来,更何况,也许他根本也没有认出她来,又怎么可能在大街上叫她的名字?

车子从狭窄的村道绕出来,开到绕城的马路上,从这里能看到陆时砚楼下的那个小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