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阑之面无表情的听着惊蛰禀报,手中翻动书页的动作未停。

等惊蛰汇报完,他这才轻轻摆手让他退下。

一扭头,就看到坐在窗边榻上的江晚楹一脸呆愣,眼底满是惊诧。

他放下书走出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后,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怎么了?”

江晚楹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江承云这么快就死了?”

蔺阑之:“嗯,罪名是刺杀皇上。”

江晚楹不太信。

但信不信已经不重要,罪名是给世人听的,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

远在祝圣寺的妤妃得知这个消息时,整个人恍惚得没站稳,直接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她不顾疼痛,吃力的想要站起身来,嘶哑道:“为什么?皇上为什么要赐死他?”

谢公公站在不远处,脸上没什么表情,冷眼看着妤妃。

“陛下为何这么做,妤妃不是很清楚吗?我传信说过很多次,让你劝好他,或者回宫盯着他。”

“可你怎么做?从你决定出宫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放弃了这个孩子。”

“让他独自一人面对宫里的水深火热,在阴谋诡计中挣扎,还要保全自身。”

“你身为母亲,未曾给他提供庇护,也没有好好教导。”

“他会走上这条路,不是很正常吗?”

妤妃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泪水。

泣不成声:“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自私的想要保全自己罢了,魏氏灭门真相,你死死守了十多年,咱家能理解。但正阳贵妃和南阳王对你有恩,可你怎么做的?”

“你居然将七公主是南阳王之女这件事告知他,为何?”

“妤妃,你可以苟活,但得记恩。江承云先是告密,说七公主是南阳王的女儿,险些害得七公主被陛下处死。”

“这还不算,告密无果后,他又买凶刺杀,差点让七公主死于杀手刀下。”

“如今他为了皇位,不惜与西楚国王子勾结,想借白虎杀人,若不是七公主舍命相救,陛下只怕早就被白虎所伤。”

“这桩桩件件,足够他死了。只是陛下念在他是皇子,留了全尸罢了。”

妤妃听完,这才知道江承云背着她做了那么多。

她甚至有些后悔,把江晚楹身世告诉他了。

原本是想让他别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结果却成了害死他的刀。

谢公公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妤妃,眼中没有一丝同情。

这些年看在正阳贵妃对自己的恩情上,他已经对这对母子照顾有加。

若江承云没把歪主意打在江晚楹身上,他不管如何都会保他一命。

他千不该万不该,对南阳王唯一的血脉,动歪脑筋。

江承云之死,就像扔进大海的石子,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朝中百官只知道他是因为刺杀皇上,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自然招来了很多人的谩骂。

而看似是坐收渔翁之利的江承轩则是不敢表现出任何欣喜之色。

甚至让他感到有些恐慌。

自己前脚刚检举他,后脚这人就以刺杀的罪名被赐死。

江承轩怎么想,都觉得事情诡异得可怕。

可偏偏,这事被压得密不透风,不管他怎么打探,都没有一点线索。

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没忍住,趁夜偷偷前去拜访蔺阑之。

“蔺大人,三皇子这事,到底是什么情况?父皇为何突然就赐死他了?”

屋内,蔺阑之动作悠哉的沏着茶。

听他这么问,浅笑着给江承轩倒了杯茶,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