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江濯的身后走出来,那双与江晚楹如出一辙的眼眸中浮着几分不堪。

试问不管换做谁来,被自己的女婿撞见这种场面,都会难堪至极。

蔺阑之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反倒是等着她的下文。

眼前这人于自己而言不过是臣子和后妃的关系,因为知道七公主身体里的魂魄另有其人,所以蔺阑之对兰贵妃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此事与他无关,是本宫一人的事。”兰贵妃说着,眼中带着一丝祈求,软声道:“本宫平日并未与蔺大人结怨,虽是楹儿的母亲,却也不会因此在大人面前自居长辈。”

“只是,楹儿年纪小,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还请蔺大人能看在她与你是结发夫妻的份上,替本宫瞒了这事。”

说实话,蔺阑之其实并不想管这些事。

毕竟历朝历代,不少的后妃给皇帝戴绿帽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娘娘放心,本官不是那种喜欢嚼舌根的人。”

一句话,蔺阑之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兰贵妃暗暗松了口气,她清楚蔺阑之的为人,只要他说了,那就不会往外说。

江濯在一旁,脸色难看,恨不得现在就把人赶走。

“你来做什么?”他没好气的说道。

蔺阑之挑眉,抬步缓缓走了过来。

靠近后,他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个人的眉眼,居然跟江晚楹有几分相似。

他眸光微微一闪,视线飞快在兰贵妃和江濯之间来回,心下猛地冒出一个让他震惊无比的想法。

如果说他发现白云道长就是眼前这个人时还能淡定,那现在根本淡定不了一点。

蔺阑之压着心底的翻涌,淡声道:“道长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被识破身份的江濯也不慌,冷笑道:“我有什么好跟你解释的?”

“十里凉亭,以及觐言陛下取公主心头之血。”

蔺阑之已经猜到眼前人极有可能是七公主的生父。

那既是生父,为何又给晋元帝出馊主意?

说完,他看向兰贵妃,似乎也在无声的问她。

蔺阑之太聪明。

聪明到只需要有一点不对劲,他就能迅速捕捉到。

对上他的目光,又听到他这么问,兰贵妃也心知,有些事是瞒不住了。

“进屋说吧。”兰贵妃叹声道。

随即,三人进了屋。

江濯体贴的给兰贵妃倒了杯热茶,声音轻柔:“小心烫。”

从始至终,没有给蔺阑之也倒一杯的意思。

“说吧,深更半夜的,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江濯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假扮道士时那收敛的模样。

屋内烛火明亮,蔺阑之趁机又仔细打量了江濯一遍。

即便已经快四十的年岁,但江濯不愧是当年大晋第一美男子,风韵犹存。

他收回视线,没有回答江濯的话,而是幽幽道:“南阳王扮成道士回京,莫不是想要造反?”

话音落下,江濯和兰贵妃都纷纷一惊。

十六年前南阳王名声鼎盛的时候,蔺阑之还是四五岁的孩童,而且也不是京城人士,应该不认识南阳王才对!

结果现在直接识破他的身份,实在有些恐怖了。

一瞬间,江濯看向蔺阑之的眼神已经满是杀机,放在膝盖上的手也微微收拢,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蔺阑之不动声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抿了一口后,接着道:“南阳王不必紧张,况且你也未必杀得了我。”

江濯冷呵:“蔺大人好胆色,不愧是‘凶名’在外的蔺首辅。”

蔺阑之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