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语气不带一丝情绪,甚至给人一种随心而谈的错觉。可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崔家主感到发寒。
崔氏几人顿时定在原地。
崔老更是一张老脸不断的抽搐着,攥着拐杖的手也在发抖,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
蔺阑之眼看效果差不多,这才往后撤了一步,勾着唇,语气松了些继续道:“当然,陛下宽宏,念你们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自然也会宽恕你们的无礼之罪。”
“但是崔老啊,莫要将皇恩当成你们可以无理取闹的理由。莫说七公主跟崔婉怡之死没关系,就是有关系,你们也得回去反思她是作何得罪了公主殿下,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这,才是蔺某的威吓。”
“你……你……”崔家主被蔺阑之一番话气得话都说不利索,拿手指着他好一会儿,这才挤出一句:“狂悖之徒!”
蔺阑之却不再理他,转身面对晋元帝:“陛下,臣有事禀奏。”
晋元帝原本正在因崔氏大张旗鼓将尸首抬到自己面前这事气恼,却又只能压着不发作而不爽。
方才听着蔺阑之替他训斥回去,心情这才好了些。
他缓了缓脸色,淡淡道:“说。”
“臣要参崔二小姐谋害公主一罪,及崔氏包庇之罪。”
话音落下,一直没说话的崔父当即出声厉斥:“蔺首辅好大的官威,为了给公主脱罪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别急,待会儿诸位有的是机会辩解。”
蔺阑之无视他们那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眼神,先是将‘证物’交给谢公公呈到晋元帝面前,接着又让候在大殿外的侍卫押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男子进来。
崔氏对此十分不解,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蔺爱卿,这是什么情况?”
晋元帝随意瞥了眼面前用一张绢丝手帕包裹的金锭子,目光随之移向下首跪在地上的人。
“回陛下,此人乃城中打铁匠,祭天大典前五日,尚在禁足的崔家二小姐深夜潜出,找到这位铁匠重金打造了一把匕首。”
“经证实,崔二小姐让他打造的匕首正是祭天大典当日,公主用于取血的那把。”
“臣昨夜于白云道长的弟子口中证实,公主所用的那把刀,并非是白云道长的。”
说到这,蔺阑之转身看向崔氏几人,似笑非笑道:“方才崔老那句话说早了些,若非昨夜本官心里挂念着伤重的公主,早就带人上崔氏抓人,送进大理寺按律查办了。”
“崔婉怡得亏没死在本官手中,否则死得就不止她有一个了。”
蔺阑之敛起笑意,话锋变得更加犀利,继续道:
“眼下还请崔老解释,崔二小姐尚在禁足却依旧出入自由,是崔氏默许的吗?”
“另外,崔二小姐私自打造匕首用于迫害七公主一事,崔氏如何解释?”
“一个闺中之女就有如此歹心,竟敢谋害皇室公主,是崔氏给她的底气吗?”
一连串的质问犹如炮弹砸向崔氏几人。
原本还气焰嚣张的崔老,此刻宛如惊弓之鸟。
他没有立刻回答,那双浑浊却精明的眸子死死盯着蔺阑之,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抓捕一丝一毫的情绪。
结果眼前人从始至终都淡定自若,没有半点心虚,就足以说明他所说之事确实是真的。
一时间,崔老也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他压了压心底的不安,冷声道:“蔺大人随便抓个人就想往一个死人身上扔罪名,不觉得太荒谬吗?”
“是不是无中生有,崔老一查便知。崔二小姐从家中潜出,不可能做到没有一丝痕迹吧?”蔺阑之说着顿了顿,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