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侧身躺在云扬腿上，双手搂着云扬的腰，头埋在云扬的肚子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云扬想伸手抚摸凌晨柔软的头发，但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没过多久，凌晨就进入了梦乡，呼吸变得平稳，云扬笑着看着凌晨的睡颜，然后拿起手机开始玩了起来。

一条突如其来的信息打破了这份宁静，当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时，心猛地被揪了一下。

“吴帆牺牲了。”

短短几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了云扬的心上。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吴帆时，自己还不到三岁，而吴帆刚刚毕业，正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那时候，吴帆是爸爸的徒弟，经常会来家里吃饭，每次来都会带着云扬一起玩。

后来，爸爸去世了，在葬礼上，吴帆哭成了泪人，却还不忘安慰自己，从那以后，吴帆依然会时常来看望云扬。

再后来，云扬六岁，吴帆突然对他说：“云扬，哥哥要走了，你是男子汉，要保护好妈妈，有事就找你沈叔叔。”

当时的云扬并不知道吴帆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要去多久，只是懵懂地点了点头。

自那以后，云扬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吴帆的消息，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云扬手指颤抖着按下信息上的号码，电话拨通后，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沈叔，吴帆哥哥的葬礼是什么时候？”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没有葬礼。”

云扬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明白了。

缉毒警在执行卧底任务时牺牲，毒贩尚未全部落网，为了保护其他同志和后续行动的安全，他的葬礼无法公开举行，甚至不能对外宣布这个消息。

第129章 再见

云扬强忍着悲痛，继续问道：“他是怎么牺牲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被毒贩杀了，边防的同志在花城边境的一个山村发现了他，他被人扔在了深山。”

“那他现在呢？”云扬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殡仪馆。”

“我要见他。”

“好。”

挂断电话，云扬赶往殡仪馆。

当他推开停尸房的门时，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三名法医站在一旁。

“你就在这儿看，不能上前。”其中一名法医交代道。

另一人面无表情地掀开白布，吴帆的脸出现在云扬眼前。

那张脸此刻布满了乌青和伤痕，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眼角延伸到嘴角。

沈泽川站在角落里，倚靠着墙，双手抱在胸前，低着头，脸隐匿在黑暗里。

他说：“他生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有人用竹签插进他的手指，一双手的指甲盖都被拔了，腿上还有被动物撕咬过的痕迹，第一到第十肋骨折，右手十四块指骨全部粉碎性骨折，髌骨粉碎性骨折，手筋脚筋被挑断，全身钝器伤、锐器伤、挫伤、擦伤更是数不胜数。”

云扬的拳头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死因呢？”

“失血性休克，大腿被捅了一刀，割断了股动脉。”沈泽川说。

“拉开。”云扬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法医犹豫地看了他一眼，担心他无法承受，当他注意到云扬那淡漠的神情时，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多虑了，他看沈泽川也没有说什么，于是，他缓缓将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完全拉开。

云扬身体微微一颤，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什么叫做“体无完肤”，愤怒在这一刻达到顶点，甚至盖过了伤心难过，他恨不得将凶手撕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