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我放下饭盒,跟蓝玉交代一下,就匆忙洗了把脸,来到“课余时间”。
戴阳还没有到,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餐厅里播放的竟是王杰的歌,
这早已不是王杰的时代了,估计是某个学生的收藏,餐厅老板是不可能有这种品
位的。一曲《一场游戏一场梦》听得我心荡神弛,如陷云雾。餐厅服务生向我推
销鲜榨葡萄汁,我没有看她,只是机械望着音箱点点头。之后,《安妮》响起,
我的心竟控制不住地悸动起来,我想哭、想喊、想疯狂……这,也许就是一个优
秀歌手的魅力吧,无论再过多少年,他的声音仍会给人诸多的感染和震动。
服务生把深紫色的葡萄汁端来了。我吸了一口,的确新鲜爽口,这才意识到,
是葡萄成熟的季节了。呆望着深紫色的葡萄汁,小满的面孔渐渐从杯子里浮了出
来。小满在我脑子里出现时只有一种形象:穿着网球装,拿着网球拍,对我投来
淡然的一瞥这是她第一次展示给我的形象。这和说梦话有点像,无论一个人
掌握多少种语言,梦话里使用的总是母语。
戴阳准时来了,也学着我,要了一杯葡萄汁。
戴阳的胖瘦没什么大变化,精神比起婚前确实差了很多,满脸的红光变成了
郁结不散的愁云。
“对不起,找你说这些事并不合适,但我很痛苦,又实在找不到人说。”他
真诚地望着我。
“不要客气。”我说,“不是小满的健康问题?”
“正是她的健康问题!”
“心脏病又犯了?”
戴阳低下了头,一只手把着杯子,一只手机械地玩着搅拌匙。他的嘴张了几
次,又都把话咽了下去。
“说吧,什么都摊开来说更好!”我猜测他发现了我和小满曾经的关系。
“好,你听了别介意。”他咬了咬下嘴唇,说道,“你可能不信,我和她结
婚这么久,一直没有性生活。她厌恶男人,总说我这不干净那不干净的。前天,
我喝多了酒,实在想不通,就对她动了粗。刚一碰她,她就抽搐成一团,不得不
送到医院。医生警告我,不能再刺激她了,再这么刺激她,会变成习惯性抽搐,
很危险……”
听了戴阳的话,我着实吃惊不小,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这像什么夫妻
呢?我开始担心戴阳对小满的爱会因此淡漠、最终抛弃她。
“你嫌弃她了吗?”我心乱如麻地问。
“没有,我爱她。”他说,“但要这么过一辈子,我还真有点不敢想象。”
“我能帮得上什么忙?”我一筹莫展。
“婚宴上,小满给你敬酒时发了病,我就明白得差不多了。”
“是的,我是个les !小满和我相处过!”我很窘,同时也为小满的痴情感
动。
“你别有什么想法,我真没别的意思,只想求你开导开导小满。”
“关键是我的开导会不会起反作用?”
“试试吧,没办法啦……”戴阳望着我,像是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
我只好答应戴阳,周末傍晚去看小满。他表示到时候会回避的。
59
周末下午,我只安排了一个预约客人,提前下班,开车直奔小满和戴阳的新
家。
他们婚后在城南的一个住宅小区买了新房,小区的楼房都不算高,他们家住
在四楼,门上贴着的大红“双喜”依旧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