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我。一看见她,我的脚步就不由得慢了下来,我害怕太快知道实情。四周一
片黑暗,她穿着一件月白色无袖睡裙,像一只漂浮在黑夜海面上的美人鱼。
终于,我走到她面前。只见她头发零乱,披散在胸前,眼睛红肿着,显然大
哭过一场。面前的这个人儿憔悴消瘦,似乎缩小了一圈,我的心实实在在地痛了
起来,似乎她就是我身上的一块肉。
“出什么大事了?”我急切地问,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嘴角撇了撇,没说出话,却猛地扑到我怀里,抖得厉害。她没有大放悲
声,我胸前却很快湿了一片。我这才敢用力一些,抱紧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她如此的贴近,烧灼着我,热得几乎达到了燃点。
过了好久,终于,她平静了下来,带我走进小院。穿过甬道,可以感觉到月
光下的小花园蒸腾出植物浓郁的气息,模糊中看见那畦太阳花开了,密密层层的
小花瓣形状可辨,颜色却看不清。
她从冰箱里拿出两罐芒果汁,带我上楼,显然她表哥此时并不在家。
卧室内冰凉冰凉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我一下子就被地板上零乱的铺盖吸
引了,两张垫毯都歪斜了、揉皱了,两张薄被纠结在一起,两只枕头也颠倒着…
…整个就像刚刚遭劫的现场。
桑子瘫软地坐在了地板上。
也许他们发生一些事情?不管怎么样,结果显然是糟糕的这预示着我为
他们出的主意全盘失败了。我沮丧得一塌糊涂,简直有世界末日来临之感。
“今天,不,应该是昨天了,7 月7 日,是我24岁生日。晚饭时我们喝了不
少酒,好像是为做成那件大事壮胆……”
“哦,你过生日了……”我恍惚地说。7 月7 日,我并不喜欢这个数字。
“唉,过一个少一个。”她叹息了一声。
“怎么说这种话!”我嗔道,“我希望你活到九十九!”
她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小安哥又走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
回来啊。”
“他是怎么走的?和上次一样?”
“有一样的,也有不一样的……”她停了下来,显得很激动,十指用力交缠
着。
“可以告诉我吗?我们再一起想办法!”我鼓励她。
“……没救了,这次一定没救了!”
“只要你愿意,我会帮你把他找回来!”
“我要是不想找呢?”
“什么?”她那奇怪的眼神,把我弄糊涂了。
“我只剩下你了。”
“这话怎么讲?”我更糊涂了。
“唉,你傻啊……”她说罢,低下了头。
我张大眼睛,审视着她低垂的面孔。我想在上面找到点什么,好一会儿,什
么也没找到。是的,上面确实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我的情绪低落下来,长舒了一
口气。我又一次感觉到,在她心中,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穆安。
她那痛苦的模样,她那惆怅的神情,令我伤怀。我伸出手,想爱抚她一下,
又觉得很不合适,赶紧缩了回来。
38
短暂的沉默之后,桑子开始讲述刚才发生的事。
“为了给我庆祝生日,晚饭时,小安哥开了一瓶红酒,两个人都不敢放开喝。
闷酒容易醉,他恍惚着,把钱夹掏了出来,里面有张他家的全家福,还有我妈的
一张小照。两个人看着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