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少年，赤身裸体，脸色苍白得像鬼，眼睛红肿，嘴唇也有些破皮。最显眼的是手腕上那两道狰狞的红紫色勒痕，像手铐一样锁在那里。身上其他地方也隐约有些发红的印记，那是之前被萧安触摸、揉捏过的地方。

看到自己这副狼狈屈辱的模样，苏明再也忍不住，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滑坐到地上，抱住膝盖，无声地痛哭起来。泪水混入花洒的水流，无声无息。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逃走吗？可是爸妈不在家，我能去哪里？”

“告诉别人？谁会相信我？表哥在外人面前那么优秀……他们只会觉得是我在撒谎，是我不知廉耻地勾引他……”

“反抗？我反抗得了吗？他比我高，比我壮，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将他彻底淹没。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水流渐渐变凉，苏明才麻木地站起身，胡乱擦干身体，换上了萧安不知何时放在浴室门口的干净衣物。他不敢再看镜子，低着头走出了浴室。

客厅里，萧安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神情专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看到苏明出来，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床单。”

苏明咬了咬牙，默默走进卧室。那张凌乱的、沾满污秽的床单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他走过去，动作僵硬地将床单扯下来，抱在怀里。那上面残留的气味再次涌入鼻腔，让他胃里一阵翻腾。他逃也似地将脏床单塞进洗衣机，然后找出干净的床单，笨手笨脚地重新铺好。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卧室门口，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敢回客厅面对萧安。

萧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踌躇，声音从客厅传来：“过来。”

苏明身体一僵，但还是走了过去，低着头站在萧安面前，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萧安关掉电视，抬起头看着他，目光平静，却让苏明感到不寒而栗。“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记住这种感觉。以后要学乖一点，听话。”

苏明浑身一颤，不敢应声。

“手腕上的痕迹，”萧安的目光落在苏明不自觉藏到身后的手腕上，“这几天穿长袖，别让任何人看见。听明白了吗？”

“……明白。”苏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答。

“嗯，”萧安点点头，似乎满意了，“去做点吃的吧，我饿了。”

苏明如蒙大赦，逃也似地钻进了厨房。

即使身体清理干净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公寓里也开了窗通风，但那场噩梦般的经历留下的阴影却如同跗骨之蛆，紧紧地纠缠着苏明。

晚上，他躺在重新铺好的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黑暗中，感官变得格外敏锐。他似乎还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那混杂着各种气味的污浊气息，还能感觉到手腕上勒痕传来的阵阵刺痛。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自己被绑缚、被侵犯、被迫舔舐污秽的画面。

他用被子紧紧蒙住头，试图将那些可怕的记忆驱逐出去，但无济于衷。身体的酸痛和精神上的恐惧、屈辱交织在一起，让他备受煎熬。

这一夜，他几乎没有合眼。第二天醒来时，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脸色更加苍白，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惊魂未定的脆弱感。

他下意识地卷起袖子看了看手腕，那两道勒痕经过一夜，颜色稍微变浅了一些，但依然清晰可见，像是两道无法磨灭的耻辱印记。

苏明连忙放下袖子，穿上了长袖的衣服，即使天气有些炎热。

意识像是沉在浑浊的水底，挣扎了许久才勉强浮上水面。苏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萧安卧室里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身体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