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已经给过李叔了……”

“那是利息。”男人掐住他下巴，“本金呢？”

拳头落下来的时候，沈清辞没躲。

他早就习惯了。

疼痛，羞辱，无休止的债务。

这就是他的生活。

“砰！”

一声闷响，压在沈清辞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

他睁开眼，看到男人被一脚踹翻在地。

逆光里，一道修长的身影挡在他面前，衣服被风吹起，露出腰间一截冷白的皮肤。

熟悉的味道。

沈清辞的呼吸停滞了。

陆炽。

陆炽走到墙根，俯身看着面前的人。破碎的校服，血迹斑斑的面容，少年蜷缩在阴影里，仿佛一碰就会碎掉。他蹲下身，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喂，你还活着吗？”

面前的人似乎没有听到。

“哎，你怎么样了？”

沈清辞这时才缓缓抬眸，眼前的少年穿着白色T恤，黑发蓬松而凌乱，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盛满了碎星，透着琉璃般的光芒。

那一瞬间，沈清辞沉寂已久的心突然跳动了一下。

是他？

他回来了!

他嘴唇微动，想要开口，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陆炽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被打傻了，伸手扶起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算了，看你伤得挺重的，送你去医院吧。”

二十分钟后，医院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医生拿着单子和一些药品递给陆炽，语气严肃：“都是一些皮外伤，回去注意饮食，按时吃饭。年纪轻轻就得胃病，以后还怎么得了？”

“谢谢医生。”陆炽接过药品，转身就看见，安安静静坐着的沈清辞，头低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 **【续写】**

### **【医院走廊】**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

沈清辞坐在长椅上，低垂着头，视线落在自己交握的手指上指节泛白，微微发抖。

陆炽拿着药袋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

“医生说你营养不良，胃也不好。”他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怎么回事？”

沈清辞没抬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陆炽皱眉，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那张苍白的脸上，嘴角淤青，额角还贴着纱布，睫毛低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看着我。”陆炽声音沉了几分。

沈清辞终于抬眼，琥珀色的眸子对上他的视线，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谢谢。”他说，“医药费我会还你。”

陆炽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冷笑一声：“还？你拿什么还？”

沈清辞抿唇，没说话。

空气凝固了几秒。

陆炽松开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先跟我回去。”

“不用。”沈清辞站起身，声音很轻，“我自己能回去。”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陆炽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沈清辞。”他声音低哑，带着压抑的怒意，“三年了，你他妈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沈清辞僵住，指尖微微蜷缩。

半晌，他轻轻挣开陆炽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向医院大门。

“没有。”

外面又下雨了。

沈清辞站在医院门口，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滑落，浸湿了单薄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