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默则是今天得到的讯息比较少,本能的开始例行胡思乱想,分析事态;
蓝珪身为一个宦官,注定只能追随赵官家,所以想无可想;
而胡寅,其实还在为赵官家突然决定南下一事感到难以理解和气愤;
“官家是要诱敌?”隔了片刻,张景茫然相对。
“官家不去襄阳了?”王德也一时失措。
“去襄阳,但也要诱敌。”赵玖从容答道。“不过,诱敌的正是你们,朕要用你们这一万多人替朕做疑兵,引诱出金军在河对岸的伏兵,以掩护八百赤心队护送朕从东面渡河,再行……南下!总之,今日辛苦二位,还有杨统制了,他也率御前班直随你们一起去做疑兵!”
营中火光下,杨沂中依旧沉默,只是盯着王德与张景不语,一时让人看不出喜怒,而被赵官家捏住手的王德与张景对视一眼,却来不及多想,只能齐齐咬牙俯首:“喏!”
身后,之前一度以为官家要改主意的胡寅再度失望,但万俟卨却已经与其他人一起沉默了下来随着一个大胆的猜想从脑海中冒出来,他心跳的更快了。
四更时分,冬末春初,日头不起,天色依旧黑暗,但宋军已然开始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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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问答
从南阳城东侧向南流过,然后在豫山下转向东南方向的白河,很可能就是之前三国时期的淯水,最起码是有血缘关系的。
而千百年间,这条河和南阳城一起,见识到了太多的兴衰与兵戈。
故此,这一日,当一场平平无奇的军事活动再度围绕着这条河展开之后,它根本就懒得做出反应,只是以一种沉默的姿态迎来一切。
天色尚且处于黑暗的时候,宋军便开始在正南方的三条大浮桥地区渡河。
话说,白河两面包围南阳,而南阳又是天下著名大城,人口众多,手工业、农业都很发达,还是荆襄地区往中原的主要通道,所以此地平素往来人员密集,堪称商旅辐辏,南阳往南、往东也都有季节性乃至于永久性浮桥的传统。
这也是赵玖今夜出城的一个重要倚仗,他知道在河冰没有化开之前渡河本身不大可能会成为问题金军也好,张遇的部队也罢,还有来援的张景,都没理由在结冰期专门拆了浮桥,反而只会在冰层消融期借助冰层及早铺设浮桥才对。
回到眼前,宋军开始有序渡河,而杨沂中率一半多御前班直出现在队列中几乎让除了王德、张景以外的大部分宋军主力都坚信赵官家和他们在一起。
甚至,连部分夜间稀里糊涂随着赵官家出城的御前班直自己都坚信官家就在军中,只是行军混乱外加天色不明一时没碰上而已。
这就是所谓想要骗过敌人先骗过自己了。
而果然,就在宋军在城南方向安然渡过一半以后,直线距离约二十里的南阳城正东,豫山之后、旧日豫山大营之前的黑影中,静候在此的赵官家与数百赤心队骑兵一起听到了一阵起初声音不是很大但震动力度却很广的隆隆之声,宛如刻意压抑的闷雷一般。
不用说便知道,赵官家和大部分城内的军事精英们都猜对了,也赌对了金军昨日撤往北面的万骑,根本不是去支援挞懒的,而是用来包抄的!甚至本就枕戈待旦,不然不至于来的如此之快!
万骑奔腾,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明显选择了从稍远的地方完成包抄,而随着马蹄声组成的闷雷由远及近,寒风呼啸中,竟然又隐隐送来马鸣之声,可见骑兵之势大。
且说,明知道双方相隔了一条河外加不知道多少里地,也明知道冬日早晨的太阳起的极晚,眼下残余的夜色足以遮掩住大部分人的身形,但所有人都还本能的选择屏声息气,偃旗息鼓,静静等着金军大股部队涌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