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城市,车后备箱里大包小卷的塞满了好吃的。安德里亚泪目,“褚哥,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褚溱问他愿不愿意来自己工作室实习,安德里亚惊喜万分,疯狂点头。
“哥,你知道吗?” 脱掉女装换回男装的小孩儿边吃褚爸爸切好的水果,边感慨道:“我之前不想让我爸失望,所以一直强迫自己学不喜欢的专业,做不喜欢的事情,这让我特别痛苦。但是当我遇到你,看着你对工作那么的热爱,我才知道原来工作和爱好也可以在一起。”
“佩索阿有一句诗我记了很久,‘因为我不能做不同的事,就像花不能隐藏自己的色彩,河不能隐藏自己的奔流,树不能隐藏自己的果实。’ ” 褚溱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鼓励道:“做你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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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项琛父子在公安的渗透被方堇慧和盛家一一拔除,盛君尧的行动失去了阻碍,势如破竹般的将之前查不到的线索串联了起来。他和特案组的组员们一户接一户的走访过在过去的几十年中被封了口的受害者家属们,同时按照方凯和胡静怡的口供迅速与扫黄组和缉毒警联合,对东南亚的方家赌博业进行突击检查,搜查结果领众人震惊。
位于静穆深山之中的方家老宅,古色古香的偏厅里,马上就要迎来期熙之年的方老爷子喝了口茶,一双浑浊却依旧气势非凡的鹰目扫过小儿子脚边的黑脸花狗,“小瑢,这是谁的狗?”
被唤作‘小瑢’的男人长得很漂亮,他抚摸着花狗光滑的背毛,眼角笑出了几条浅浅的纹路。他看起来岁数已经不小了,可岁月并没亏欠他,反而为他增添了一些混杂着天真和高贵的独特气质。
他就是48年前犯下弑兄之罪后被送出国的方家小少爷,方项瑢。
心如刀绞的老夫妻为了保护这个受到剧烈伤害已经变得神志不清的小儿子,决定让大女儿方项珍接管海外事物,以便带这个可怜孩子远离故土纷争,去德国治疗。
最开始的时候年仅十五岁的方项瑢情况很糟,过度的冲击导致他对自己产生厌恶,多次自杀未遂,时不时还会犯癔症,发起疯来。好在经过漫长的治疗,情况逐渐好转。
这孩子是老夫妻的心结,他们每年都会去看望他,妻子过世后,方老爷子就一个人去,直到近些年身体实在无法承担长途飞行的劳顿,便有了心思要他回来陪伴自己最后一程。
如果褚溱在场,他一定会“啊啊啊”的指着这个人说不出话,因为方项瑢早在上个月就回来了,还在平安夜的傍晚在乐高店门口为他指点迷津,让他扮成小驯鹿最后屁股开花!
“是棠棠的狗,叫‘老汉’。” 方项瑢很爱笑,笑起来纯真无邪。
方老爷子感慨万千,“项珍和阿耀把你照顾的很好。”
方项瑢歪歪头,“爸爸,给你看个东西好不好?”
“小瑢要给爸爸看什么?” 即将走到人生尽头的方老爷子心肠变得不似年轻时那样冷血无情,对于这个小儿子,他总是心怀愧疚的,所以他愿尽可能的去补偿那些年错过的、作为父亲陪伴。
方项瑢摸摸狗头,指尖抚上左边那颗褐色的眼珠,轻轻按了几下,随后整颗眼球就掉了出来。
花狗的眼眶中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洞,仅剩的那只眼睛依旧不悲不喜的看着前方,好似一切都与它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