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用大木勺搅动肉粥,嘀咕道:“还是昏迷时比较可爱。”
两人坐在桌边吃过粥,纪心言将顶门的床移回原位,用化了的雪水将碗洗净,拎着桶倒到屋外雪地上。
一抬头就听到远处传来狗吠。
她心里一突,眯眼看过去,只见一辆雪橇自山下方向过来。
她忙回到屋里。
“屋主人回来了。”纪心言过去将韩厉推到床上,按倒。
韩厉皱眉:“这是干嘛?”
“你再睡会,先别醒。”她手脚飞快地扯过被子,连人带头呼啦蒙上。
韩厉一手把被子拉下去,冷冷地不满地看着她。
纪心言回头看眼屋门,警告道:“我刚把人家弟弟杀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去。你别添乱。”
韩厉挑眉,正待开口,纪心言又把被子扣上了。
“你乖一点行不行。”
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外雪地有人踩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韩厉终于老实了。
纪心言到门口,深呼吸,然后一把拉开门。
“毛大哥,你回来了。”她踮脚往他身后看。
“看什么?”毛九方跟着回头。
“你弟弟一大早就出去了,我以为你会碰上他。”
“别管他,臭小子整天乱跑。”毛九方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磕掉鞋上的雪进了屋。
他看眼床上盖着被子的人,问:“你家公子还没醒?”
“没,不过烧退了。”纪心言问,“镖局的事,怎么样了。”
“问了,可以送你们回大豫,但人家不肯上山,你们得自己下去。他那样能行吗?”
“行的。”纪心言赶紧点头,“粥是热的,现在要喝吗?”
“来一碗吧,多谢了。”
纪心言转身拿碗盛粥。
毛九方摘下手套,脱了兽皮袄,要往弓旁边的钉子上挂。
长弓旁边,并排的钉子上,已经挂了一件同样的兽皮制的大袄。
毛九方顿了顿,一言不发把衣服挂好,坐到桌边,目光扫过地板。
“这是你弟弟早上熬的,毛大哥吃点吧。”她坐到他对面,期待地问,“我们今天能下山吗?”
毛九方嗯了声,用勺一下下舀着粥,并不喝,问:“我弟弟说他干嘛去了?”
“没说,可能是打猎吧。”
“居然不穿棉袄就出去了。”
纪心言猛地看向墙面。
毛九方嘿嘿一笑:“我弟弟这人笨的很,什么都不会,也不会熬粥。”
他看向纪心言:“你说你,熬粥嘛,熬就熬了,想吃肉放就放了,干嘛要说谎呢?”
“我弟弟到底去哪了?”他阴下脸,脚在地板上狠狠跺了两下,“地板下面的冰层厚了,踩上去声都变了,你当我傻。真是小瞧了你个丫头片子。”
纪心言蹭地站起。
毛九方去端粥碗,想朝她砸过去。
电光火石间,空中一道银光闪过,紧接着“咄”地一声,那把放在枕头边的匕首斜斜插入桌面,连着毛九方的手一起。
“啊”惨叫声从毛九方口中爆出,鲜血沿着指缝流下。
纪心言往后猛退数步,被人一把扶住。
韩厉已经站起来,三两步到了桌子前,手一伸握住匕首往下一按。
毛九方疼的人都哆嗦起来,豆大的汗从额头渗出,竟咬了牙一声不吭。
“是条汉子。”韩厉凉凉地夸道,“你是哪的逃兵?”
“呸!老子上阵杀敌时,你他娘的还不知在哪嘬奶!”毛九方骂道。
韩厉一把拔起匕首,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