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句多少还算一点利诱,可最后一句,却明显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王学政本就是铁骨铮铮的纯臣,一生只?忠于陛下,谁也不?站。

听到这?些,更是如同毒药入耳,登时?眉头倒竖,心火顿起。

他是谁?

他可是连童启最负盛名时?,亲自上?门?拜访,也不?给任何面?子的人。

当官当到今天,仍旧在从五品上?徘徊,就是因直言不?讳,半点不?怕得罪人,就连陛下也是深知这?一点的。

这?顾信之算个什么东西,就敢打着胡丞相的旗号,威逼压迫他?

“哼,多谢顾知府好意,但我想官员升迁贬谪自有其定论,非一人可左右,我之职位正是为了朝廷选拔人才而生,理应公正无私方为上?等。排名如何,便不?劳知府大人操心了,若有异议,大可以向朝廷直接参我一本。”

说罢,他昂首挺胸,直接摆摆手,便令人开始誊抄试卷。

“王大人!”

顾信之一拍桌案,“唰”的一声,周围所有衙役骤然将刀抽了出来,齐齐对准众阅卷官。

一时?间,吓得无人敢再动。

“你这?是何意,造反吗?”王学政暴怒骂道。

顾信之站在阴影中,背着手,语气?平静。

“王大人连夜批改试卷,终于在最后一瞬间,体力不?支,昏厥了过?去,所以由本官代为发布院试名次,来人啊,还不?快扶王大人下去休息!”

几个衙役脸一横,当即便想要上?前,强行将他拖离。

见此情状,王学政脖子一梗,瞬间后退了一步,咬牙从怀中掏出火折子,便直接对准了身后的考卷,厉声呵道。

“我看谁敢动!”

在场所有人看清的一瞬间,霎时?倒抽一口凉气?,慌张不?已?。

“顾知府!莫说什么胡丞相,今日,即便是皇子亲至,我看没有我的同意,谁能擅自更改名次?哼,拿什么官场功绩优劣来威胁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王政屿是什么人,会怕那些?有本事咱们就干脆闹大,直接对峙到陛下那里,到时?自然有个一二!我倒是奉劝你一句,人做事,莫太绝,咱们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自然相安无事。但若惹急了,大不?了我将此付之一炬,从头再来,到时?朝廷追查下来,我倒要看看,是谁的错处更大一些!”

王学政一生孤标傲世,自认是个不?怕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