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终年难得一见的八帝姬站在城门上,一身王妃的正装,看起来端装且神圣不可侵犯,众将领看着这天仙般的人物,渐渐可以理解摄政王的执着从何而来。

面对城门前即将攻城的两府府军,梁绸脸上不见任何惧色。两府的府军阵容让在梁绸身后的袁韵璇暗自心惊,看来两府这些年都有暗自招兵买马,并且找到了渠道,让叛军入京。

京中的百姓知道动乱将至,全部锁在家里不出门了,文武百官们也躲在家中,不开府门。

“爹爹、哥哥,救救襄儿!”娇娇嫩嫩的啼音来自于大司马家的嫡亲女儿,她双手被反绑,站在母亲身边呜呜啼哭,无辜美丽的眼儿蓄满了泪水。

梁绸在城门上看着纵横朝堂上二十年的男人,斑白的两鬓,“大司马,你这是何必呢?”梁绸真心不懂。

“梁绰为乱臣贼子,其心可诛,微臣请帝姬想明白,您的父兄是如何受尽屈辱的死去?您只要打开城门,您一样是尊贵的长公主,皇上也不必受乱臣贼子的掣肘了。”

“大司马场面话倒是说的很好听,可是父皇草菅人命早已经失了人心,被废也只是时间问题,摄政王亲政,那是因为皇上还年幼,敢问大司马,若本王妃开了宫门以后,皇上便能亲政了?倒时候是谁要摄政?难道天下要成为李家的天下了?摄政王可还姓梁,是个正经皇亲,您呢?到底谁才是乱臣贼子?”更别说了,她那八个月的孕肚,如果投降,他们可能让梁绰的子嗣诞生吗?即便可能只是个小郡主,他们也不会冒险的。

“看来帝姬已经以摄政王妃自视,忘却了自己也是梁皇帝的八帝姬,更是皇上同胞胞姊,微臣甚感痛心。”大司马假情假意,甚至当场老泪纵横,倒是一派忠臣的作风。

梁绸本也没劝服他的打算,只是过过场面。

城门上的女眷,被往前推了一截。

“诸位藩王已经伏诛,本王妃不知道诸公与他们有什么样的约定,只希望在大错铸成之前各位能够收手,如此一来本王妃还可以求摄政王从轻发落。”梁绸的声音很温和,但是很坚定。

“微臣,乃行道义,要为皇上清君侧!”大司马义正严辞,而城墙上的女眷年纪大的,已经闭上了眼,知道今日必定是要牺牲了。

大司马的老妻大喊了一声,“清郎,柔儿愿下辈子,不要再相见了。”她挣脱了束缚,从城墙一跃而下,当场血溅城门口。

大司马的表情未变,倒是那本来该与韵璇成亲的嫡长公子,脸上出现了哀痛,她的母亲就这么在他面前坠楼而死,那翩翩公子,再也无法保持洒脱的气度。

城门上的女眷,年纪大的,纷纷跟着跳了下去,年纪小的,则还在观望,梁绸冷眼看着,本应下令将女眷们通通推下去,却是迟迟无法开口,最后,她道:“孽是你们父兄造的,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想。”她就不做那个刽子手了。

有几个世家小姐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也有瑟缩着不动的,梁绸不再理会她们,起身下令守城,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叛军也开始攻城了。

“韵璇,你看咱们能守二十天吗?”梁绸手握羽林军,但是她对于战事的推演一无所知。

“两府的府军比预估的还多,但是羽林军是摄政王亲自训练出来的良兵,撑二十天,应该没问题。”虽然明面上这样说,梁绸却听出了韵璇语气中的不确定。

“早先已经飞鸽传书要黑锴军加速行军,如果是哥哥,大约十五天能抵达,所以实际上只要守城十五天即可。”袁韵璇把场面说得似乎很有利,但是梁绸却可以看出她的不安,她也不揭穿她,只是点着头表示同意。

“那咱们只要守十五天,袁将军就会回来了!”梁绰应该也拼了命的在赶回来。

两公应该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