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哪种呢?周凭川眯了下眼。

牌桌小王子首战告捷,第一把以夏眠胡牌告终,麻将机洗牌,切牌,将牌重新发放到四家面前。

周凭川边整理牌序,边状似不经意的问:“阿霆,许久没在公司见到你了,蜜月还没结束?”

“已经结束了,”周霆想了想才回答,“因为我休了一个多月婚假,落下许多课程和课题,科研指标也没做满,为了不影响学院评级,年前我一直泡在办公室里,去公司的机会很少。”

周凭川微微颔首:“原来如此。也不知道你工作忙没忙完,如果你没忙完,今年拜年便免了。如果你有时间,咱们叔侄还没好好喝过一次酒。你现在酒量见长,正好。”

作为下任家主唯一候选人,和周凭川血缘关系最亲近的小辈,以往每年过年,除了和周家所有子孙一起给周凭川敬茶外,周霆还会单独去给周凭川拜年。叔侄两人也只有这时能好好说上几句话。

周霆眼中现出几分挣扎之色:“三叔,您现在不住老宅,我……”

“去我家,”周凭川笑着打断他,“还怕我们不招待你么?”

听到“我们”两个字,周霆眼中的痛苦挣扎都要溢出来了。如果没喝酒,他应该能控制住自己结婚以后,他越来越精于此道,能熟练控制自己的感情、思想,连说话的语气和音调都能控制在同一个频率。

但喝了酒,在酒精的催化下,他的情绪被放大百倍、千倍、万倍,不能诉诸于口情感仿佛一座大山,压的他快要喘不上气来。

他承受不住这种重量了。

“三叔,我堆的课题实在太多,这几天还有一个人物专访需要做,近期不能过去拜访了。等忙完这一段,侄子一定带着酒去找您。”

周霆语速极快的说出这段话,呼吸粗重,像被什么东西在后面赶着,说完才逐渐平复。

夏明昭脸色则一阵黑一阵白。

周凭川又看向夏眠,刚才还兴高采烈的男生此刻微微出神,微笑凝固在唇角,像没有生机的芭比娃娃。

看到这一幕,周凭川抬手,揉了揉眉心:“行,事业重要。阿霆,我等你来找我。”

牌局继续,五分钟后,周凭川打出一张六筒。

“吃。”

“碰!”

巧了,周霆和夏眠又冤家路窄。不过这次夏眠是“碰”,在北方麻将里优先级高于周霆的“吃”,不需要周霆谦让。

周凭川把那张牌直接推到夏眠面前,顺便道:“阿霆,不该你要的,别随便要。”

一句话似是而非,落在每个人耳朵里都能理解出不同的意思。

周霆脸色白的厉害,夏明昭竟透出几分讥讽之色。

夏眠心里也在打鼓。

大过年的,亲侄子给叔叔拜年再正常不过。他没听出周凭川话语中的试探之意,他只是有点害怕。

周霆的心思,在周霆和夏明昭婚礼那天他已经了然于心,也果断拒绝了对方。

但他怕周霆的念想还没断,被周凭川看出端倪。更怕主角攻受因此感情破裂,故事重新回到既定轨迹,又重新走进作者已经预设好的、被凌辱致死的结局里。

***

一场麻将打的如坐针毡,既不开心,也不刺激。哦不对,刺激还是有的,夏眠都怕周霆被周凭川当众戳穿。

打完,四人沉默的散了,周凭川去盥洗室洗手,夏眠转了一圈,终于找到机会跟周老太爷打招呼。

他找力叔要来一杯红酒,端着酒满脸歉疚的跟周老太爷解释:“爷爷,过年好。今天我来晚了,错过了敬茶,单独敬您一杯。”

“免了。”周老太爷闭上眼睛,似是不想见他。

夏眠能感觉出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