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动手术跟我结不结婚明明是两件事。」段培元就事论事,烦躁地觉得母亲这根本是故意以死相逼,硬给他扣上不孝的大帽子。
倒不是说他这个人平常就有多听话,但也不至于存心跟父母过不去,只要在合理范围内,他自然愿意退让几步,换得天下太平。可是结婚这件事,偏偏就是他最不情愿,也永远和母亲谈不拢的一个争执点……
他享受自由,不想结婚,不想和另一个女人有一辈子牵扯不清的关系,就算在某次一夜情或某段男女关系里「不慎」有了孩子,他也会只认孩子不要娘,毅然选择当个自由自在、不受婚姻拘束的单亲爸爸。
这些话,他都说过不下几万遍了,为什么母亲就是不能尊重他的意愿!
「我知道,可在你妈心里,这两件事就是同一件,她甚至把你的婚姻大事摆在自己的命前头,难道你真要看到她倒下才来后悔吗?」唉,儿子的个性遗传自谁,一目了然,最累的就是他这个老子,这半个月里夹在他们母子中间斡旋、调解,平白瘦了两公斤。
「没关系,你不用逼他,反正我生死有命,跟他结不结婚一点关系也没有,就让咱们段家从此断了香火算了。」段母温柔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最后一句在话筒边急转为呕气的怒吼,显然是听到丈夫的苦劝,猜儿子还是不肯改变心意,心头正冒着火。
「别生气,医生说你要特别注意血压……头又晕了?快坐下快坐下……」段父匆匆收线,忙着去安抚老伴的血压。
儿子翅膀硬了不怕没娘照顾,他可是很怕自己老来无伴,形单影只,只能牵着老狗到公园散步捡狗屎。
电话这头,段培元拔掉耳机,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桌上的内线接着响起……
「董事长,那位江老师又来找您了。」
「哪个江老师?」
「就是代表『勇健幼儿园』,前天、上个星期、上个月的每个礼拜五都来找过您的那位江老师。」秘书战战兢兢地提醒,听得出来老板今天心情极差,不,应该是这阵子都笼罩在一片不见天日的乌云里,连叫小姐……啊错错错,是找女人们约会的心情都没有,这半个多月来清心寡欲得教人好不安?取?
不过楼下那位小姐也不是简单角色,她已经坐在大厅里从早餐吃到下午茶……
可恶的是她并没有在本饭店作任何消费,而是自备泡面、花生、茶叶蛋、老人茶和满背包的漫画童书,在饭店大厅里待上大半天,偶尔还会「呼朋引伴」,问问周遭的小朋友要不要听她说故事、跟她一起玩,怪异的举动渐渐引起其它客人注意,柜台人员却碍于不想把事情闹大而不好强制请她离开,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一层层往上通报,因为她再三强调:「我是来见你们董事长的。」
又是她?!
段培元细眸微?[,想起那个自称在幼儿园任教,同时也是园长亲属的女人,脸色更为凛冽。
那所「某某」幼儿园……他根本不想也不屑记得它的名字,总之是盖在他半年前所买下的一块土地上,眼看土地租约即将到期,上头几间钉子户……包括这家幼儿园却死赖着不肯搬迁,还有脸来向他要求以低于市场行情的原价租金续约三年,真是厚颜无耻加异想天开!
自他接手家里的连锁饭店事业,不仅积极壮大本业,将「晶云」扩展至国际规模,跃升为台湾第一、全亚洲排名前五大的饭店品牌,更懂得运用手中资源进行不同产业的投资与结盟,让公司多方获利,避开市场景气对单一产业造成的风险,尤其在土地投资方面,寸土寸金的报酬丰硕,使他现在还多了个地产大亨的封号。
事业层面愈广阔,遇到的小人、怪咖自然跟着增加,见多不怪,所以对于这种不自量力,以为死缠烂打就有用,或者想引人同情的小动作,他向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