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骑着它在马场溜了两三个来回,翻身下马后,就连马匹的主人都瞠目结舌,赞叹道:“小小年纪有这等本事。”

“自然是凌侍郎教得好。”小宝头一昂,得意道。

今日袁芝瑶带了足够的银子来,问了问价格,又讨价还价了几回,尽管小宝一再地拒绝,袁芝瑶还是将马匹买下送给了陈小宝。

“让阿姊破费了。”小宝摸着马匹油光水滑的皮毛,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爱不释手。从马场回家的路上,陈小宝见人便炫耀起自己的马匹来,惹得袁芝瑶笑着频频摇头。

马匹就养在陈小宝家的后院,那里有一块空地,四周用砖土夯了矮墙。陈小宝简单地搭了个马厩,铺上稻草,正好拿来养马。

天色暗了,陈小宝进入了梦乡,梦里他感受着骑着骏马自由奔腾的快乐,耳边是得得的马蹄声和马匹嘶叫声。

直到第二日清晨,屋外传来爹娘说话的声音,陈小宝才知晓,昨夜那马蹄声和嘶叫声是切切实实存在的,哪里是梦境。

空地里拴着的马匹不见了,矮墙被人砸了个口子,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定是旁边叶家干的好事。昨日和我们吵过后,就扬言要我们没得好果子吃。干得真不是人事儿!”小宝阿娘叉着腰骂着。

两户人家吵架,皆因凌侍郎一事而起。叶家说凌侍郎是个登徒子,将袁娘子骗在身边,又对宋娘子动手动脚。还说凌侍郎就是去岁在占城稻上动手脚之人,还栽赃陷害给柳侍郎,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虽然之后蒋县令拿出江峰的书信,给凌侍郎洗刷了冤屈,可还是有好多百姓觉得,这不过是借着江峰之手在掩人耳目罢了。说不定,江峰还是被凌侍郎给逼迫的呢,不然他为何莫名其妙离开了肃北?

陈小宝的耶娘听了便不乐意了。凌侍郎为百姓做了这么多实事,却如此被人编排,于是和叶家大吵了一架,生了嫌隙。

小宝阿耶见妻子一幅马上要去讨个公道的表情,好声好气劝道:“好了好了,人家说不定只是逞口舌之快罢了。先去找马吧,这可是袁娘子花了好多银子买来送给小宝的呢!”

陈小宝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震惊看着空荡荡的马厩。他听见耶娘说的话,问道:“叶家?我昨日回家还路过他家门头,他家小郎君还笑嘻嘻和我打招呼哩。问了我好多关于马匹的事儿,这马厩还是他帮我一块儿搭的。”

“呸!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肯定是他家干的,你别拦着我,我要找他们家赔钱!”

小宝耶娘拉扯间,一阵熟悉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陈小宝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高兴地跳了起来,“阿娘,它回来了!”

马匹越过矮墙进了院子,在陈小宝身边蹭了蹭前蹄,这才渐渐安静下来。它的嘴里叼着块什么东西,小宝眼尖看见。

“这是什么?”他从马匹的嘴里将那东西抽出,细细瞧起来,竟然是一块绢丝帕子,上面绣着花样。

只是本该白净的帕子上染着已经干涸的血,而帕子的角落绣着个字。

小宝还未看清是什么字,阿耶一把从他手上拿过那块帕子,“小孩子家家,别管。快去找几块砖把墙修好。”

说罢便拉着妻子转身往屋里去,进了屋,他们展开方帕细细看了起来,应该是女子随身携带的丝帕,在帕子的角落上又看见绣着的一个“妍”字,难道是名字里带妍字的小娘子被人害了,随身携带的丝帕正好被那马儿给带回来了?

得快些报官才好。

小宝的阿耶去马厩将那马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再没发现其他的东西了,才带着丝帕去了县衙报官。

可此事却如同一粒小石子丢进大海中,好几日过去了,没有掀起一点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