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涛一愣,“宋老如何得知?”
宋安堂哈哈大笑,竟然真是如此。昨日凌琛说不在乎污名,不过是逞能罢了,哪有人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呢?又不是圣人。
“这是好事啊,蒋县令为何蹙着眉,一幅很是为难的样子。”
蒋涛叹了口气,“宋老知其一,不知其二。凌琛他今日来寻我,说是收到余少卿的信笺,才知晓这柳宗案搁置了,这才察觉自己昨日的举动甚是愚蠢。可他……可他……”
“有话快说!支支吾吾作甚?!”宋安堂眉心拧紧,觉得不妙。
“他问我去岁指证柳宗的是谁?想要见他一面,一来对他感到钦佩,二来想向他就昨日的种种行为道个歉。”
宋安堂思索着蒋涛的话,忽地抬头,“凌琛怀疑到我们头上了!”
蒋涛当初便觉得冒充余平湘给凌琛写信的行为便有些冒险,但宋安堂执意要做,也不好阻止。
如此容易穿帮的事情,果然出了问题。
“你告诉凌琛是谁了吗?”宋安堂问道。
“自然没有。不过凌侍郎倒也没有坚持,最后让我帮忙带话罢了。”
宋安堂点点头,他自然也是知晓那封冒名写的信,迟早是要被凌琛发觉端倪的。
当初听闻泉城一事被凌琛摆了一道,可能败露,便失了分寸。只想着如何整治他一番,倒是有些不计后果了。
只是没想到,凌琛竟能这么快将此事与蒋涛联系到一起。
蒋涛不告诉他那人是谁,凌琛有的是办法从其他人那里知晓,不过时间问题。
宋安堂思索片刻,抬头安排道:“凌琛迟早会知道是谁。找个人处理一下,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对外就说他早已离开肃北,不知去了哪里。”
蒋涛一惊,此人早已是蒋涛的心腹,帮着自己做了很多事,说杀便杀,蒋涛有些不忍。
他试图为此人辩解,“宋老,要不我让他离开肃北躲一阵子?等风头过了再回来。江峰早就是我们的人了,拴在一根绳上,就算真被找着了,也不会乱说话的。”
宋安堂瞥了一眼蒋涛,目光中有一丝狠厉,“怎么,心软了?不过一个低贱的百姓,你倒是将他当做自己人?他帮我们做过什么?不过是确认了一些官府早已查清的事实罢了。”
“还有昨日将凌琛抓个正着,也是他帮的忙。”蒋涛谄笑道。
宋安堂疑惑地看去,“昨日?你是说那个打更人就是他?”
“正是,正是。”蒋涛忙回答。
“砰”地一声,宋安堂右手在桌面上狠狠一拍,震得笔洗和砚台都挪了位置。
“蒋涛啊蒋涛,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昨日那打更人说的话、做的事有多少破绽,不仅凌琛怀疑他,连你们县衙里的官兵也怀疑他动机不纯,只是碍于没有实质性的损伤才未动他分毫。”
“等凌琛拿到他的画像,就能知晓当初指证之人就是打更人。满口谎言之人,当初指证柳宗,又有几句话能信呢?你怎能将他往凌琛眼前带?”宋安堂气不过,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反而变成了凌琛的把柄。
“那怎么办?”初春还很寒冷,但此时蒋涛额头和背脊上的冷汗,源源不断流了下来。
“怎么办?凉拌!”宋安堂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独留蒋涛愣在书房中。
宋安堂踱步至宋妍屋中,撩开外袍便坐下。
“主子,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宋妍此刻正懒散地半倚在窗边的榻上,吃着盘中不知从哪弄来的糕饼。
“还能有谁,自然是凌琛!”
“怎么又是他?昨日不是才给了他教训?要我说,主子,咱们就快些实施那个计划吧,夜长梦多。”宋妍下了榻,袅袅娜娜朝宋安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