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听完转了转眼珠子,忽地抬头问道:“你们说去岁的柳侍郎?可是原来户部侍郎柳宗?”

“正是。”有人回答。

宋妍点点头,“我听闻,朝廷准备重查柳侍郎的案子。这圣上都准了,想是柳侍郎的案子有什么蹊跷吧?袁娘子你可有听说?”

袁芝瑶摇了摇头。

众人窃窃私语,“官府都从他住的屋子里搜出了罪证,怎么还会有假呢?”

宋妍为难道:“这……我也只是听闻。妍儿一介女流,这里头的弯弯绕绕着实是不太明白呢。”

“诶,对了,我听堂祖父说,凌侍郎好像就是去岁升任的户部侍郎。年纪轻轻便能有此等职位,放在大燕也是少见。倒是要感谢柳侍郎犯下了错,才能给凌侍郎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不是?”

宋妍看着袁芝瑶,见她面露不悦,忙解释道:“妍儿嘴笨,我的意思是,凌侍郎年轻有为,是个好官。我听闻这次来肃北赈灾,都是凌侍郎极力自荐的呢!”

说罢,她朝前头排着队的百姓看去,发现几人听了自己话愣了愣,似乎在琢磨里头的门道,便低下头,不再说什么。

袁芝瑶本有些不高兴,听宋妍这意思,仿佛柳侍郎出了事正中凌侍郎下怀,但宋妍解释过后,袁芝瑶却也放下了心。

再加之袁芝瑶心中想着柳侍郎的案子重查一事,便未深思宋妍话中的深意。

此事倒是没听凌侍郎说起,等今日他回府再问问。余少卿既然敢向圣上提,想必是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琴儿没有错付。

想到这,袁芝瑶甜甜一笑。

只是她没注意到,众人的脸色变了变,咽下了嘴里的话。

宋安堂住的别院中,宋妍施粥回来,便直奔书房禀告。

“主子,今日可算给我找到一个时机了,否则照凌琛这些时日的作为再等下去,肃北的百姓怕是早就对他深信不疑了。”

宋妍眉飞色舞地将方才发生的事告诉了宋安堂。

宋安堂嘴角一勾,“此事办得不错。你替我前头铺好了路,接下来,便要让肃北百姓亲眼瞧瞧。”

*

当日晚间,凌琛回到别院,袁芝瑶到屋中寻他,说到余平湘为琴儿父亲平反一事。

“余少卿可是找到了关键的证据?”袁芝瑶好奇地问道。

“还不知晓,也许吧。”哪有什么关键证据,余平湘此举不过是虚晃一枪。但凌琛并未将实情告诉袁芝瑶,只是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了,毕竟平反这事早晚是要做的,就不节外生枝了。

只是凌琛有些不解,最害怕被人发现柳侍郎一案存有蹊跷,最害怕柳侍郎平反之人,应当是宋安堂。可为何宋妍却能旁若无人将此事说出口?

凌琛疑惑,还未理出头绪,便听到屋外有鸟儿振翅的声音。

听声音,像是信鸽。凌琛忙出了屋子看去,但四周未见信鸽的身影,而屋外的地上静静地躺着卷成一条的信笺。

打开一看,上书落款“余平湘”。

凌琛笑笑,这信鸽倒是聪慧,自行丢下信笺便离开了。

凌琛转身进屋,关好门窗便看了起来。

余平湘在信笺中说,他在柳侍郎家中抄来的一本书籍中发现了柳侍郎记录的一些文字。而文字的内容,便指向肃北那间柳侍郎曾经住过的屋子。

柳侍郎许是在肃北被人栽赃陷害时便有所察觉,他在屋中藏了个东西,找到的话便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但书籍中记录的文字并未直接指出那东西具体藏的位置,也未说明到底是什么。

余平湘希望凌琛能帮忙,悄悄前往柳侍郎住的屋子里找一找,若能找到这东西,翻案便势在必得。

凌琛眉头紧锁,捏着信纸的手微微有些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