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耳边传来金属落地的声音,袁芝瑶睁开眼,看到黑衣人已经阖上双目倒在血泊中。
“你受伤了。”袁芝瑶的双手被凌琛托起,他拿起床榻上的丝帕,认真包扎起来。又将袁芝瑶带到净室中,叮嘱道:“若非听到我的声音,不要出来。”
袁芝瑶不知道自己在净室里呆了多久,终于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凌琛的声音,“袁娘子,是我。”
袁芝瑶忙打开门,看到凌琛站在门外,双目微红,发丝凌乱,身上几处伤口还流着血。
袁芝瑶呼吸一滞,带点焦急地说道:“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无妨。今夜来人有昨晚掳走你的山贼,其中一人供出,是白日里见到的张阿婆带他们认的门。还有不知来历的一群人,逃走了几个。余平湘已经去县衙报案了,无需担心。”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受伤了太过虚弱,凌琛的声音听起来没了以往的坚硬和冷漠。
“嗯,有凌……你们在我不担心。”
“袁娘子的伤如何了?”
“不过破了点皮。刚才在净室上了凌侍郎给的金创药,好了许多。凌侍郎的伤,阿瑶给你上药吧。”
于是,余平湘带着县衙的官兵进来时,便看到屋内袁芝瑶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凌琛手臂上的剑伤,又撒上药粉包扎。而一旁的凌琛,呆呆地看着袁芝瑶如小扇一般的睫毛和小巧挺翘的鼻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月光黯淡,燥热褪去,白色的鸽子“咕咕咕”地在院落上空盘旋,想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方才降落停下,落在余平湘的肩头。昨夜给青松送去的信,有了回应。
凌琛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屋外,发现平湘在盯着自己看。
“哎呀,小青松给我回信了。”余平湘别开眼,打着哈哈,掩饰自己的尴尬。
余平湘打开来信,一封写着主子亲启,一封写着余少卿亲启。他撇了撇嘴,将凌琛那一封递给了他。
袁芝瑶羡慕他们有人记挂着,忍不住问道:“是凌侍郎和余少卿的家人来信吗?”
“我的侍从青松,此次未一同来蜀。”凌琛说罢,也不避着袁芝瑶,打开了信。
青松写给凌琛的信一板一眼,无非是告知永乐城中局势尚还稳固,宋安堂那老头目前没有什么大动作,凌府中婢子们安分守己,主子自己要注意安全、顾好身体。
而写给余平湘的信,却写着,主子为什么不带我去蜀城,我天天闷在凌府和这群脑子里只想着如何攀上主子的婢子待在一起快要疯啦!平湘哥说的那个袁娘子当真这么好看?劳烦平湘哥劝一劝主子收了那个袁娘子当婢子照顾他起居吧,总好过没人照顾。
余平湘将信收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凌琛,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感叹道:“我看是不用劝咯!”
第4章
周围的百姓早就被打斗声和浩荡赶来的官兵给吵醒了,好奇地聚集在袁府门口,议论纷纷。
“昨夜听说袁二娘子被山贼抓走,也不知……”
“你看她今日带回来几个来路不清的人,又惹来一堆人命官司。”
“这叫红颜祸水!”
袁芝瑶早已给凌琛上好了药,此刻正站在门边,将那些人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她低垂下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终是没忍住落了下来。邻里的指指点点让她心中泛出一丝酸楚,以前只觉得吃不饱,身体上折磨人,如今竟是连着心口也难受了起来。
余平湘见状,觉得这是个好时机,他先将那些个嚼舌根的痛骂了一顿,又将满脸感激的袁芝瑶叫到后院,“袁娘子,今日阿琛的伤,多亏有你包扎,我们几个大男人都是粗人,没得女子精细。今日在县衙,阿琛说你是他家婢子,并不是在冒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