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伸出手握住凌琛的指头,将它们舒展开来。

“这根线代表了仕途,凌侍郎仕途虽有磕磕绊绊,但一路高升。这根线代表了姻缘,姻缘线……被截断……阿瑶不过初学,胡乱说话了,凌侍郎莫要放在心上。”袁芝瑶察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慌忙起身,“时候不早了,阿瑶去帮忙收拾。”

独留下凌琛一人席地而坐,眯着眼看向走远的袁芝瑶。

姻缘线被截断吗……凌琛自嘲地一笑,什么时候自己还信起这个东西了?

几人收拾妥当,准备再次去乱石岗前探探路。凌琛和余平湘走在前头,几名侍卫走在后头,袁芝瑶被护在中间。

“我看你昨夜飞鸽传书,又给青松写了什么?”凌琛装作不在意般随口问道。

“无可奉告。”平时话最多的余平湘此刻反而惜字如金了。

凌琛强拉不下脸继续问,他压下心头的好奇,没再说什么。

乱石巨石没有规律地堆积在一起,造就了一个天然的迷宫。其实那晚是从哪一个缺口出的城,袁芝瑶多少还是有一点印象的,只是当时对凌琛和余平湘的身份还不清楚,不敢直言。山贼能轻松在敬平山和蜀城之间来回穿梭,必然在乱石堆中做有记号,只需找到记号便能沿着入城。果不其然,每个分岔口都能在地上找到一个新月的标志,几人很快便进了蜀城。

偌大一个城,一路走去,满目疮痍。被山洪淹了的田地荒废在那里,成片的屋舍倒的倒、破的破,路上的铺面都关了门,行人也零零星星。

“带我去县衙!”凌琛咬着牙说道。

余平湘叹了口气,虽然从表面看不出来,但他知道凌琛此刻内心的气愤。别说凌琛了,余平湘亲眼看到蜀城这般景象也恨不得将刘县令拖出来打一顿。

蜀城本是个物产富饶的地方,只因灾祸较多,又离都城永乐太远,总是发展得不太好。三年前,圣上下决心发展蜀城,下拨了白银万两,又从工部派了官员至蜀城重塑基建,对抗地震和夏季山洪。刘祥那个时候还只是个新上任的知县,听闻是个干实事的好官,果不其然,一年后,工部官员回朝述职,说蜀城基建焕然一新,圣上因此大加赞赏。

接下来的两年,也是巧了,竟是没再发生过天灾。有巧言令色者借此对圣上溜须拍马,说是圣上爱民连上苍也被感动了,不再降灾于蜀地。结果如今,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圣上震怒,派出户部侍郎凌琛和大理寺少卿余平湘,要求赈灾的同时彻查当年基建一事,不得怠误。

袁芝瑶将一行人往县衙里带,路上碰到了当初想要带着自己挣口饭吃的阿婆。

袁芝瑶上前便要寒暄。谁曾想,张阿婆好似见了鬼一般,大喊,“袁娘子原谅我吧!”

紧接着,她又看了看袁芝瑶身旁几个魁梧英俊的郎君,喃喃自语,“不是他们,不是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的钱,我的钱,我要去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