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琛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昨夜便回屋了。阿瑶若是真在我屋内,你就这么踹门进来?”
余平湘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事急从权,事急从权。”
凌琛收拾妥当往正厅走去,在经过袁芝瑶厢房前时,见房门紧闭,屋内也没有动静传来,“平湘,袁娘子还未起身吗?”
“想是昨夜照顾你累了。”
凌琛的脚步顿了顿,点点头没说什么。
正厅内陈令希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到凌琛和余平湘后,快步迎上,“凌侍郎,余少卿。昨日环城桥的铁索打捞上来了,情况有异。”
“昨日雨大,又急着救李大,没有仔细瞧。今日那些铁链打捞上来后,一开始我以为是雨水侵蚀,后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铁链不像是自然断裂,而是有人故意腐蚀的。”
凌琛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如昨日自己猜测的那样,是自己打草惊蛇了?
“李大可找到了?”
“……尚未。我想,恐怕是凶多吉少。”陈令希低垂下眼眸,低声说道。
“请二位随我一同到环城河边看看,我的人已经在那候着了。”
凌琛抬步便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住了脚步。
知晓此事的除了李大和自己,还有阿瑶,还有那日与李大在一处的其他几个小郎君。他们能查到是李大,便也能知道还有旁人知晓了此事。
这都日上三竿了,阿瑶的房门却还紧闭着,屋内也还没有动静。
凌琛一惊,转身便往内院走去。他在袁芝瑶的门前止步,“阿瑶,你在房中吗?”
片刻后,没有回答。凌琛伸出手在门上拍了几下,“阿瑶,是我。能否开门,我有一事相告。”
一片寂静。
凌琛踹门进去,屋里空无一人。床榻上的软枕和衾被散乱地堆放,未叠放齐整。洗漱的台盆里浸着一帕方巾,未拧干挂起。四方桌上倒着一杯茶水,已经凉透了。而妆奁前的台面上,摆放着与昨日落在凌琛床榻上一模一样的珠花。
凌琛觉得不对劲,昨夜虽觉着阿瑶与以往不同,但依她的性子,不见得会如此不告而别。况且,阿瑶看起来走得匆忙,还来不及收拾屋子,难道……刘祥的人下手这样快?
凌琛转身,朝跟来的余平湘说道:“阿瑶不见了,我去命格堂寻她。你和陈员外先去环城河边看看。陈员外刚才说的话,不要再外传,尤其是刘祥,别让他知晓铁索断裂异常。”
于是,在别院外等着的陈令希,便眼睁睁地看着凌琛目不斜视从自己身边走过,强行牵过马匹便离开了。
“这……”
“陈员外请,余某随你去。阿琛晚些便来。”
凌琛骑着从陈令希手中“借”来的马,疾行在街面上。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东坊内的命格堂。
凌琛不过抱着一丝期望,但不出所料,命格堂的门紧闭。他试着问了周围的铺子掌柜,但得到的回答都是“今日尚未见着袁娘子”。
凌琛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偌大的蜀城,阿瑶早已无亲无故,她还能去哪呢?若真的是刘祥……凌琛不敢想下去。
*
巧的是,刘祥正经过此地。有官吏来报,陈员外的人已将环城桥的铁链打捞了上来,此刻许多人围在河边也不知在做什么。
刘祥心中忐忑,他知晓这铁索是老六派人用特制的液体一点点熔断的,他们夜观天象,算准了那日会有暴雨,又找人以立功挣钱为诱惑撺掇李大打头阵上了桥。一切都按照他们设的局在顺利进行着。如今铁链打捞上来了,也不知上面有没有留下什么异样的痕迹。
刘祥想要亲自去看看。
“凌侍郎,你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