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儿的脚刚踏出房门,有小厮便跌跌撞撞冲进来,“主……主子,大事不好啦!莹莹她……她……”
顾湘脸色一变,惊恐地看了眼宋妍,朝小厮说道:“快说!”
“莹莹她在屋子里自缢了!我们发现时已经没了气儿!还在她屋子里发现了一张纸条。”
宋安堂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夫人对不起,莹莹不会说谎,夫人过去对莹莹的恩情,莹莹来世再报。
宋安堂将纸条揉成一团朝顾湘丢去,“这就是你说的证据?顾湘啊顾湘,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歹毒之人。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嫁给我几十年未出一子,我从未怪过你,也未想过纳妾。你竟然还想着将责任推到妍儿身上?念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罚你禁足一月,好好想想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宋安堂!”顾湘声嘶力竭,她眼睁睁地看着宋安堂衣袖一甩,带着宋妍离开,而身边围上来几个壮汉,将她“请”入自己的卧房,锁上了房门。
透过门缝,顾湘看到宋妍转过脸,嘴角一扬,朝自己冷笑。
宋安堂房中,宋妍脸色苍白,一幅随时都要倒下的柔弱模样。
她任由一个婢女在她脸上擦拭着,将黏腻的血污擦去。
宋妍觉得有些头晕,后悔方才演得太过用力,幸好主子拉住了自己,不然还得多撞几下。
“你下去吧,我自己来。”宋妍朝那个婢女说道,接过巾帕,在脖颈和胸前轻轻擦拭起来。
她不是没有见到方才主子的眼神,便故意边擦边有意无意褪下肩头的薄纱。
果不其然,宋安堂走了过来,他一把抽掉宋妍手中的巾帕,丢到一旁,问道:“疼不疼?”
“疼……”宋妍故作无辜,继而又摇摇头,“不疼不疼。是妍儿咎由自取。主子,您就别罚夫人了,她也有苦衷。”
宋安堂手掌扼上宋妍带着一抹鲜红的脖颈,“还替她说话?我告诉你,过几日我可是要去泉城一趟,到时候你若是心软将顾湘放出来,回来后连你一起罚!”
“泉城?主子去作甚?可是圣上派你去的?妍儿不能跟去吗?”
“去拔掉一根心头刺!圣上近日不在永乐,去了安临,否则我怎能抽开身?你就别跟去了,心这么软,如何成大事?去了也是给我添乱。”
宋妍眼眶一下便红了,她朝宋安堂挪了挪身子,小心翼翼触碰着他,“妍儿知错了,妍儿再也不心软了。妍儿在府上等着主子回来。”
宋安堂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又移到她雪白胸口的血污上。指尖划过,宋安堂俯下身在宋妍耳边说:“妍儿还真是诱人,这血就别擦了,主子我喜欢。”
宋府里不堪入耳的声音传入顾湘的屋子里,她仿佛被抽掉了浑身的力气,也卸下了脸上坚硬的面具。她跌坐在床上,回想着与宋安堂成婚后的这几十年。
一开始,当她知晓宋安堂干的那些勾当的时候,是想反对的。耶娘一辈子清清白白,不能让宋安堂毁了自己的家族。
可也许是年轻时对宋安堂一心一意的喜欢,也许是宋安堂伪装出来的深情让她迷了心智。顾湘最终在宋安堂的恩威并施下,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湘以为宋安堂会及时收手,可是钱权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宋安堂一步步越陷越深,杀的人越来越多。
可她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随着宋安堂官越做越大,他的势力范围也越来越大。即使顾湘身后的顾氏势力不小,但也开始忌惮宋安堂。
到了这种地步,顾湘不论哪个时机站出来指控他都会毁了自己和自己身后的家族。
顾湘寄希望于有一天,有人能扳倒她,但又害怕他倒台。就这样矛盾着度过了一个个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