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有人附在我耳边低语:“小未,很难受吗?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再……”
不会再什么?后边的音量太小了,我没有听清。
因为这抹气息像朵云一样轻飘飘的,来到了我干渴的唇边,扰乱了我的心神。
如果我是在沙漠里迷路的旅人,这缕气息就是我要寻找的清泉。可是它哺育了不知足的白眼狼,我止渴后还不满足,贪婪地想留住它。
我该怎么留下它?
正兀自在心中着急着,突然我的手被人紧握住了。这触感使我想到一抔无暇的新雪。
让我为之疯狂的,还不待我去寻找,竟然朝我奔赴而来,稳稳地降落在我的掌心。
追逐着月亮的我,居然有一天也会被月亮眷顾。此刻,我的灵魂都被温柔包裹住,放心地跌入了黑而甜的梦境。
在梦里我是一只小狗,一直在流浪,没有遇见漂亮猫咪,一直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开心就汪汪大叫,不开心也汪汪大叫。有天,城市下了很大的雨,我躲避不及,被淋湿了。
小狗舔舔嘴上的雨,心想:好奇怪,怎么是咸味的?
*
醒过来之后房间里已经没有那个人的气息了。
我刚想抬手喝点水,结果一阵被牵拉的触感传来。转头,旁边是一管吊针,针头打在我右手上。
我的书桌上还有个白色人影。
吓了我一大跳。定睛一看是个白大褂,撑正着头在我书桌上假寐。
我的动作应该是吵到了她,她立马拍拍脸换上了一幅专业的面孔,神情严肃地过来问我需要什么,哪儿不舒服。
我张开口,刚想说要喝水,结果脱口而出:“是谁?”
好久没有说话了,一说话嗓子就痛得像磨砂纸在刮。
她指了指胸前的铭牌:“我是信阳私人医疗体系的内科医师,姓张。”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在心里大急。但是脆弱的身体一激动,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她见状赶紧给我倒了杯水。我灌下一大口。
等嗓子恢复了点,我迫不及待开口:“我是问,那个人是谁?”
她好像对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很淡定,转身从书桌上递给我一封信:“是沈怀聿先生。他说要去港区处理事情,雇佣我来照看你直到你病好。这是他留给你的。”
“他走了吗?什么时候走的?”
“应该是一个小时前吧?沈先生守了你差不多五六个小时,现在已经去赶飞机了。”
我难受得在心里大怄,要是早点醒过来就好了,我好想哭,想见他。
病了好久,不仅仅是身体,我的心智也跟着脆弱起来。
张医生看我怔愣着不说话,见怪不怪。立马很专业地找了个借口出去了,说还有需求就微信找她,沈先生已经用我的微信号加上她了,以后生病了直接跟她说就好,也不需要费用。
我呆坐了一会,感受到手臂的凉意,又了躺回去。
突然想起手里还有一封信。
对了!那封信!
一点类似于近乡情更怯的害怕在心里悄然萌生,要是他说讨厌我怎么办?我翻来覆去纠结了一会。
不管了!像一个等待审判的人,我屏住呼吸把信封拆开。
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
展开信纸,我先赶紧扫视一下有没有讨厌这种词语的出现。确认无误后,才安心看了起来。
信里写着:你身体不好,天冷要多穿衣服,你的脚都是冷的自己不知道吗?给你添置了很多衣物,一定要记得穿。
胃不好要按时吃饭,给你设置了每餐的闹钟,根据闹钟的时间吃。
药也要按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