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上门,曹伯就看到了依然站在门口的傅生,没忍住叹一口气:“少爷,你这是何必?”

傅生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应该不想看到我,等过阵子吧。”

曹伯端了粥来,欲要喂裴齐,被裴齐小声婉拒,过后自己端着小口小口地吃。

曹伯似在念叨:“少爷很担心你,临走前还不断嘱托我,要我看着你,照顾好你。”

裴齐笑笑:“替我谢谢大人。”

曹伯其实很想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但终究还是忍着没问。

裴齐喝完粥,看着窗外,脸上带着惋惜:“今天没去私塾,先生教的课该跟不上了。”

曹伯立刻见缝插针:“你可以问少爷,少爷学识渊博,定能教会你。”

裴齐只点点头,终究没应下。

药一顿没落下,再加上调养的好,不出几天裴齐的病好了大半。一开始裴齐以为傅生是真的有事忙,可几天下来,也察觉出不对了,不论白天还是黑夜,全然见不到傅生的身影,曹伯总说傅生是有事在忙,忙完就回来了,裴齐直觉,傅生就是不想见自己。

也好,经过那晚,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有一天夜里裴齐察觉出了不对劲。

晚上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被角被扯动了些。裴齐戒备心强,只这一下就醒了过来,但他没有睁眼,依然保持着睡着的姿势。

裴齐通过那熟悉的气息当即就分辨出这个人是傅生,奇怪的是他掖完被角没有走,反而在床边坐了好一会。

裴齐带着试探的意味,故意在翻身时蹬了蹬被子,胳膊也露在外面,随即裴齐就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叹息,接着双臂又回到了温暖的被子里。

傅生这般让裴齐捉摸不透,白天不在自己眼前露面,却又要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来见自己。

接连几天裴齐都故意在夜间不睡,装作睡着的样子,等到的是每一晚傅生都会过来,却也是看着他不说话。

唯有一晚,裴齐听见了很轻的一声对不起。

裴齐想,哪里需要道歉呢?分明是他享受着从前不敢想的一切,给予了他衣食无忧的人无需愧疚,是他自己跟着傅生回来,报恩也是他自己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