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泽宇顺着方向看过去，从叶行苇的办公室往外所有工位几乎都能看到，他的同事们确实时不时地往这里瞟一眼。他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攥成拳头，这种被窥伺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叶行苇忽然说：“你没有真心想要做好这份工作，这才是我最失望的。”

项泽宇诧异地看向叶行苇。他不明白叶行苇为什么会这么说，这段时间他天天加班，打电话打到口干舌燥，在决定不找新工作后，他就很努力地在完成自己的工作。得到叶行苇这样的评价，让他还算冷静的情绪都起了波澜，有些气恼。

叶行苇可不管他生气，或者说项泽宇情绪起伏生气恼怒才是他想要的。他继续说道：“当初面试，我看见了你的窘迫，我以为你所处的困境可以成为你的动力，可我现在发现我看走眼了，你太傲慢了，而干这份工作，最不需要的就是傲慢。”

项泽宇冷声回道：“我没有。”

叶行苇呵了一声：“你是不是一直觉得，你是在给别人打骚扰电话。”

“……”项泽宇一僵，被说中了心思。哪怕他按照要求工作，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工作内容是“正当”的，所以当自己被挂电话的时候，他反而有几分理所当然的感觉。

叶行苇看他反应，就知道项泽宇开始反思自己了，毫无职场经验的年轻人就是这样非常容易被拿捏。事实上，要让叶行苇自己来说的话废话，本来就是骚扰电话。这家公司干的就是灰色地带的事，从上到下都写满了不正规。

叶行苇语重心长道：“你对自己的工作都不认同，怎么可能做得好。你这样的心态，哪怕换其他工作也是一样的。”他把视线从项泽宇身上移开，似乎对他已经没有兴趣了，“等做完这个月，你就不用来了，趁这段时间再找个工作吧。”

一边说项泽宇换个工作也没有，一边让他找个新工作。项泽宇连反应时间都没有，顺着叶行苇的逻辑走，立马认为自己不能失去这个工作。张口就喊道：“叶经理！”

叶行苇抬头看向他，但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项泽宇动摇了几秒，才开口说，“……我错了。”见叶行苇没有说话的意思，他继续道，“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端正态度的。”

叶行苇静静打量了他几秒，缓缓道：“你没有让我看到道歉的诚意。”对上项泽宇疑惑的眼神，他吐出两个字，“跪下。”

项泽宇一怔，接着感觉到无比荒唐，他转身就要离开，但叶行苇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僵在原地。

“如果你面前的客户手里面有上千万的大单，你也是这个反应吗？”

项泽宇回过神，对面的叶行苇十分平静，完全没有戏弄他的意思。他的自尊还在警告着他，可是……他眼前闪过秋奕叶天真的笑靥。他认同叶行苇前面的话，如果他没有卑躬屈膝的决心，哪怕离开这里，到另一家公司，结局也没有什么差别。

房间里只有他和叶行苇，对方的神色和话语只是想要让他证明自己的决心。多个条件重叠，项泽宇紧绷着脸，在叶行苇面前慢慢跪下。

当膝盖接触到地面的时候，项泽宇明显感觉内心深处有什么破碎了，他有些茫然，自己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

只是他没有时间多去想这些，因为他很快感觉有人把自己扶起来了，抬头对上的就是叶行苇的笑脸，他用一种有些夸张的语气表扬他：“我就知道当初选择你没有错，小宇，你有很大的潜力，而我，会帮助你开发它的。”

没有过多久，项泽宇就收到了转正的通知书，人事告诉他，是叶行苇说他表现优异所以让他提前转正。

项泽宇这些日子他终于用上了那些排演过的话术，也签了几个小单，除了他该拿的提成奖金，叶行苇还把本月的部门优秀员工奖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