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陆家落水那一次,为什么我走出去呢?因为我撞到了头,但你只顾着哄弟弟,不看我一眼。后来,爸爸和奶奶因为这件事,对我的关心增多了,你还觉得很开心,是因祸得福,一点也不在乎,我掉进水里是不是差点要死了。”

“时至今日,你不在乎我的婚姻是不是幸福,却无时不刻不在教导我怎么迎合我的丈夫。”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吗?”黎见卿定定地看着徐婉云,“你真的相信我是天生幸运的娇纵小公主吗?”

“为什么我变得任性,变得爱撒娇,不是因为我有了资本,而是因为,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只有这样,你们才会关注到我。”

徐婉云完全没想到黎见卿会说这些,她愣住了。

黎见卿失望地转身离开。

*

夜晚十点半,陆微之在会议室,和国外的团队开完了远程会议。

从会议室出来,陆微之回到办公室,苑槿等在外面:“学长。”她扬了扬手中的文件,“来给你送实验设计报告。”

陆微之简洁地说了句谢谢。

“等会儿你可能就不想谢我了。”苑槿微笑,“因为看到了我,你太太就没有上来。”

“你见过她?”

陆微之皱眉,抬腕看表,冬天的深夜,天寒地冻,黎见卿为什么还在外面。

“她本来是在写字楼外徘徊,我先一步进来,她便离开了。”苑槿说,“那天遇见,我猜,她应该没和你说过会和一个明显喜欢她的男生吃饭?”

“今天这样,才公平一点儿。”

陆微之取下架上的大衣:“苑槿,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短。”他往她身上落一眼,“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如果我真的自作聪明,就不会告诉你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吗?”

苑槿的目光停在陆微之的右手上。

本科期间,陆微之在苑槿眼里一直是最特别的那个人。冷淡优越的东方面孔,低调的官富二代,没有去一条查尔斯河之隔的哈佛读商科,却在计算机学院,轻松与有种族天赋的印度同学建起壁垒。

回国之初,听闻他结婚的消息,她不无失落。但也以为,那不过是公事公办的联姻。

直到那一天,在餐桌上,汤碗打翻,热汤泼洒,波及到陆微之,他的手被油润的汤烫红,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顾及自身,而是摘下无名指受污染的婚戒。

苑槿看在眼里:“这么爱惜么,学长?”

正如今天,陆微之神色仍是平淡,却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