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 抱着一层绢巾递了上去,郑重地说道:“我自知我乃一穷酸书生, 给不了姑娘太多东西, 但终归是我的一片心意, 不知姑娘可愿?”

站在远处的裴渊却是听到了此话,他手指紧攥着手腕处的佛珠,克制着自己的力气,似是杀人一般的眼神看着顾奕然。

而明枝却是被顾奕然说出的话愣住了。

因着安安幼时身子虚弱,就连哭声都没有,每逢变天总会突发热疾,她只得背着她寻着县城的医馆来救治。

但终究有些时候总是三更半夜,甚至有事还会下着瓢泼大雨,自幼她便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甚至连重物都不曾抬过,莫说是要抱着亦或是背着几十斤的孩子走十几里的山路。

明枝还记得那夜甚是漆黑,就连她手中的灯笼也被雨水打湿,四周满是寂静,她甚至还能听到野兽的吼叫声。

稀稀疏疏的雨打在地上,她缓缓地行走,但心中的害怕和担忧如同溢出的茶盏般,烧灼着她的内心。

她紧紧地抱着还在发着热的安安,似是想安定猛烈跳动的心脏。

倏然间,她的脚底一滑,身子一歪,在马上就要跌落山间的时候,她把身子猛然蜷缩,护住了胸前的小姑娘。

身上的雨披和披风也不知掉到了何处,被雨水浸透的身子似是在逐渐发冷,她努力地撑着自己的身子也无法动弹。

感受着自己身上的热气在逐渐消散,她的神智也逐渐不清,似是又回到了云翠宫,回到了英国公府。

似是又回到与舒太妃在宫中的那段日子,明枝感觉身子愈发暖和,好像宫中的银丝碳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安安的嘴巴猛然咬住了明枝,微微的刺痛,惊醒了明枝。

明枝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不许自己睡过去,强忍着脚上的剧痛,抱着安安重新走上了山路。

在她的力气即将耗尽,马上便要昏厥的时候,却看着到了远处似是有着微黄的光芒。

那人便是早早准备回城中温书的顾奕然。

若那时没有他,也许她们母女早就离世了,自那之后,明枝便每每在进城之时,会带着村中的特色亦或是她做的物什。

但她却从未想到顾奕然会娶她,因着这村中之人大部分都嫌弃她是个寡妇,明枝心底小小的悸动便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