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察觉出了一丝不对,莫不是裴渊又受伤了,若是被他知晓了,只怕又会诓骗她。

明枝缓缓推门进去,却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鲜血味,她缓慢地踱步上前,眼前的一幕却使她这辈子都难以忘却。

裴渊身着一袭白色的寝衣,左腿已然比之前白骨裸露的样子好上许多,但看起来却比右腿瘦了许多。

他的衣襟敞开,脸色却是一片苍白,苏达莱手持一柄锋利的刀具,似是在割着裴渊的心口之处,瓷杯中已然低落了一个茶盏底部的鲜血。

而在他们身侧摆放的食盒,却是她分外熟悉的东西。

似是结束了,裴渊沙哑地问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吧,用不用再多喝几日?孤今日听着她还有咳喘之症。”

苏达莱给他包扎着胸口,啧啧道:“不用了,咳喘有别的药剂。你小子对自己可真狠。”

裴渊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枝枝是安安的母亲,她的身上可有此毒?”

正在寻找纱布的苏达莱,却被裴渊的语气笑了:“不用,好好养着自己的身体吧,别老想着给别人喝血了,也就是你之前吃的药刚好和小姑娘的病相克,这一周一次,足足喝了十二次,也割了你十二次的心头血已经足够了。”

他说完后,还是没有寻到纱布在哪里,他对着外间喊道:“嬷嬷,你见纱...”

他话都没有说完,抬头看去却看到了已然泪流满面的明枝。

苏达莱尴尬地问道:“那个,方才不是罗织嬷嬷进来吗?”

明枝噙着泪花,摇了摇头。

在电光火石之间,苏达莱已经拎着药箱跑了出去:“小丫头,你你你你,你给这个臭小子包扎吧!”

这热闹可不能凑。

明枝眼角的泪水却是一粒一粒宛若珍珠滴落在地上,她似是感觉自己的心脏都不能跳动了,呼吸都被克制了一般,甚至她的胸口都在泛疼。

她想到裴渊的身体还未大好,已然在每周才刚刚痊愈伤口再次割开给安安制药。

原来前些晚上他来英国公府是真的被她推伤了,不是他在诓骗他。

明枝的哭声先是如同狸奴幼崽一般委屈,哭着哭着便愈发大声,她颓丧地坐在地上,不愿再向前一步。

竟然被裴渊瞒了这般久。

裴渊缓缓穿上衣衫,一瘸一拐地走到她的身边,也不顾胸口的伤口还在滴血,低声安抚道:“这般大的人了,我们枝枝还这么委屈。”

明枝在听到裴渊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身边,泪眼婆娑地赶忙站起,哽咽地说道:“你为何要瞒着我!”

话语之中满是委屈,但她娇小的身子却是搀扶着裴渊在床边走去。

她看着纱布和药粉,哽咽地嗓子已然再也说不出话来,眼泪却是不断地顺着脸颊在往下落。

裴渊见她这般,便拿过她手中的纱布,揉搓着她冰冷的手指,惨白的脸颊上带着浅笑道:“莫要再哭了,今日穿得比洛神还要美艳上三分,现下却哭得像个孩子。”

明枝并未回应,只是泛红的眼眶满是心疼地看着裴渊胸口处的伤口。

“不疼。”

“莫要骗人了!”

明枝似是被裴渊紧握的手指传递了力气,她一边哽咽一边包扎着裴渊的伤口。

看着被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样子,她放下手中的东西,便要径直地往外走。

裴渊却是看出了她在耍小性子,伸手便扯过了她的衣袖,把他的姑娘紧紧的揽入怀中。

自从大病初愈之后,她便离开了皇城,再次相见便是上次在英国公府,他心底思念却是如同向阳而生的藤蔓一般,疯狂生长。

被猛然拽到裴渊怀中的明枝却是吓了一跳,她慌张地便要从裴渊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