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又有多坚韧,即使知道自己不过是敛财工具后,也没有哭,只是想将他们扳倒。

南静言抬起头来,这句话是她刚认识祝陈愿不久后说的,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么多事情,读了点诗书,就觉得自己就该是那顽强的蓬草,在所有人中都出类拔萃。

可是,在这一年多的日夜煎熬下,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假面,却早已忘记以前的自己是怎么样的。

“我也记得,你当时跟我说,不要做蓬草,你得做天上星,水中月。”

南静言慢慢直起腰背,吐出一口浊气。

两人在那里说了许久,祝陈愿到家门口后,又回去抱了一下南静言,在她耳边说道:

“你且记得,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那天过后,又隔了两天,祝陈愿听叶大娘说起汴京骇人听闻的案子。

“小娘子,你可真不知道人心有多黑,那范大黑心夫妻俩,专门从杭城、宿州、山城多地慈幼院领了孩子出来,都是那种才五六岁的,养了几年,长得好看就送到妓馆里去,身材挺拔一点,就去做女伎,更有甚者让男童去给贵人当玩物。”

叶大娘说起来,愤愤不平,在她眼里这对夫妻简直就是恶魔,毁了那么多无辜的孩童。

她说着又畅快起来,“还敢拿官盐当私盐贩售,数量众多,又加上这一笔事,够他们判个绞刑的,死后也没有人收尸。”

祝陈愿却心神不宁,她忙问道:“那可有说出名姓来?诸如当官妓又或是女伎的是谁?”

叶大娘虽好奇她问的话,却还是摇摇头,这些没有人提起来。

她暗自松了口气,但一下午还是思绪不安,连菜都多次做错,想等着南静言过来。

可祝陈愿却先等来了白和光。

白和光是个美人,面目含春,香腮盈腻,袅腰□□,而双眼却总是满含哀愁,哪怕笑起来,也带着凄然。

“我现在不吃饭,你可有空闲时间,我想跟你说说话。”

她说话轻柔,言谈举止更像是大家闺秀,而非是那些世人眼里所瞧不起的妓子。

祝陈愿点头,领着她往二楼走去,白和光施施然坐在凳上。

“好久没有过来找你了。”

她的声音缓慢,脸上露出点笑意来,并不真切。

“也许你好奇,我到底为什么找你,毕竟我们关系虽然还不错,却并没有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白和光望着窗外,又开口说道:“我不过是知晓南静言晚间会来,看到她采买的东西,就明白她会请你烧河祇粥。”

她惨然一笑,“你能让我也吃一碗吗?”

祝陈愿扶额,她又看见了白和光手上的掐痕,脖子上透出来的淤青,无法说出反驳的话来,转头关切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