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仇恨。
“想说对不起。”陆逸盯着他无名指的戒指,喉结滚动,“当年...我不该迁怒于你。你和你父亲不一样...”
宋知意瞳孔骤缩。血液在耳膜下轰鸣,他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葬礼上漫天的白纸花,和宋倾偷偷塞给他的水果糖橘子味的,甜得发苦。
“你知道些什么?”他向前半步,袖口的贝壳袖扣硌着掌心。
陆逸轻笑,指节敲了敲桌面:“宋倾没告诉你?当年你父亲坠楼前,曾找过我合作...他想揭发宋氏的财务黑幕,却被人提前泄露了消息。”
雪光突然刺眼起来。宋知意想起宋倾办公室最深处的保险柜,每次那人打开时,都会让他去茶水间泡咖啡。有次他偶然瞥见,保险柜里躺着泛黄的文件,封面上印着“宋氏集团2008年财务报表”。
“够了。”他转身想走,却被陆逸接下来的话钉在原地。
“宋倾替你父亲报了仇,用了十年时间。”男人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那些整垮陆氏的证据,是他亲手收集的...带着你父亲的血。”
铁门在身后合拢时,雪突然下得铺天盖地。宋知意站在监狱门口,任由雪花落在睫毛上,却感觉不到冷。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宋倾发来的消息:“开完会了,带你去吃你爱吃的日料?”
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想起在冰岛时,这人跪在雪地里为他戴戒指,睫毛上落着碎雪,却笑得比极光更璀璨。原来那些深夜未归的夜晚,那些藏在保险柜里的秘密,那些结痂又裂开的旧疤,都藏着一个十年前的真相。
“宋知意?”熟悉的声音混着风雪传来。宋倾撑着黑伞穿过雪幕,大衣领口沾着未化的雪,银戒在门灯下闪了闪,“怎么不等我来接你?”
伞骨挡住风雪的瞬间,宋知意忽然伸手抱住他。雪松香水混着雪水的味道冲进鼻腔,他听见这人急促的心跳,和自己的在胸腔里撞成一片。宋倾愣了愣,反手将伞扔在地上,双臂紧紧圈住他,像要把人揉进骨血里:“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宋知意摇头,指尖攥紧这人后腰的西装,“只是突然想抱抱你。”
宋倾轻笑出声,手掌顺着他发背摩挲:“傻孩子,想抱随时都能抱。”
雪落在宋倾发梢,宋知意伸手替他拂去,却在触及那人耳尖时,发现那里红得异乎寻常。记忆突然漫过十七岁的雪夜,这人也是这样红着耳朵,将自己堵在便利店后厨,用体温焐热他冻僵的手指。
“我们回家吧。”他听见自己说,声音闷在这人胸口,“不去吃日料了,我想煮面给你吃。”
宋倾挑眉,却在看见他眼底的认真时,忽然点头。雪地上的脚印交叠成深浅不一的痕,宋知意望着这人肩线,想起陆逸的话原来早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这人已经替他报了仇,用十年光阴,用满身伤痕。
厨房的热气漫上来时,宋知意正在打鸡蛋。宋倾从身后环住他腰,下巴搁在发顶,看蛋液滑进沸腾的水里,变成柔软的蛋花:“怎么突然想下厨?”
“想对你好。”宋知意关掉火,将面盛进碗里,“就像你对我那样。”
宋倾转身让他面对自己,指尖抬起他下巴。雪光从厨房窗户斜切进来,落在宋知意眼角泪痣上,像颗未落的星。男人忽然低头吻他,缓慢而深沉,像在品尝最珍贵的美酒:“你已经对我很好了。”
面汤的热气模糊了玻璃。宋知意望着这人吃面时认真的模样,想起高中时,每次自己考砸了,宋倾都会带他去巷口的面馆,点一碗加煎蛋的牛肉面,然后把自己的蛋分一半给他。
“其实我今天去见了陆逸。”他忽然开口,看着宋倾握筷子的手顿在半空,“他都告诉我了。”
沉默像碗底的油花,在面汤上缓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