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英干脆跟裴玉衡待一块。
逛了一会儿,便有婆子过来唤她们去寿宴用膳。
席上姑娘们都期待下午的马球赛,也没多少心思吃饭,都急着填了下肚子,便去讲武场占位子。
等到裴玉衡慢条斯理吃完,整个花厅已经不剩几个人了,陆云英虽然没有什么交好的手帕交,可对看马球赛还是很带劲的,早早的过去了,吩咐裴玉衡等她消息。
裴玉衡吃完净了手,带着冷杉慢悠悠往东边讲武场走去。
主仆俩特地选了僻静的林间小路,
得了间隙,冷杉拉着裴玉衡悄悄问道,
“姑娘,您待会儿还真的去瞧那几位公子呀?”
裴玉衡失笑,“有何不可?看一看,又不少一块肉,万一还真有合适的呢?我还是那一句话,只要人品好,其他的我不介意。”
深秋的阳光透过疏朗的树叶洒了下来,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神情含笑,恬淡如风,那眉目精致的可堪入画,如山间仙女一般。
冷杉听了这话心钻钻地疼,踩着石子路,硌得慌,见她往前信步,忽然把心一横,忍不住拦在了她跟前,低泣道,
“姑娘,您别忘了,你小的时候是定过亲的!”
裴玉衡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一收,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一些久远的画面,从记忆深处不可控制的涌了出来,
陆云峥打小受教于她祖父,是祖父最得意的关门弟子,除了今上外,祖父最爱的就是陆云峥了。
当时见她与陆云峥年纪相仿,性子又投缘,两个人还一块读书写字玩搏戏,便生出给二人定亲的心思。
她祖父也不想强迫了人,便先问了陆云峥的意思,没想到他当即就答应了。
甚至当日趁着祖父不在时,他还强迫自己跟他交换了信物。
偏偏祖父没多久就把这事抛诸脑后,再后来朝廷出了事,祖父病重,也就没有跟陆家提这档子事。
七年前离京前,裴玉衡让祖母把那信物交还于他,可陆云峥却没有收,
只说不是什么要紧的物件,别人也都不知晓,就当留个念想。
祖母临死前又把那物件给了她。
当初祖母叫她来陆家,难保没有这等心思。
无论祖母如何作想,她却是没有的。
如今她跟陆云峥已是云泥之别,何况进府这么久,陆云峥也不见得还记得那件事,裴玉衡从来不是热脸贴人的人。
“冷杉,这件事你不要再提了,当初我跟祖母离京,找了他口头退了亲的,他也答应了,你若总是不歇了这心思,我在陆家是无论如何待不下去了。”
裴玉衡说完就往外面走,心里琢磨着离开陆家时,一定要把那样东西还给他,也更加坚定,今日无论如何要瞧一瞧那四人,如今这世道,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的多的去了,只要人品好就行了,感情婚后可以培养。
这边冷杉泣不成声,其实老夫人临死前是交代她,务必促成这段婚事,可如今瞧着裴玉衡那态度,怕是不成了。
冷杉想着自己辜负了老夫人的期许,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疼。
裴玉衡终于在一处转角处上了长廊,前面隔了一堵墙就是讲武场,已经听到热火朝天的声音了,想来十分热闹。
上了台阶后,便是一座园子的后廊,正要转到前面去,忽然听到侧边竹林石径上有说话声。
“哎呀呀,对不起,对不起,我撞到你了吗?哎呀….. 原来是陆公子…好巧呀,居然在这里遇到你。.”
裴玉衡虽然不想偷窥,可偏偏稍稍抬眼,就看到那边一位穿着杏黄色褙子的姑娘,背对着她正在跟一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