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等着他。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房中,见阿琇独坐在榻上发愣,笑着问道:“怎么了?”阿琇抬眼望着他,轻声道:“苏衡找到我了。”崔锴并不惊讶,只坐在了她身边,阿琇道:“我将他们赶走了。”崔锴柔声问道:“为何?”阿琇紧盯着他道:“他们怕战事一起,公孙……陛下会对我不利,要带我回江东。”

崔锴紧紧握着她的手道:“你为何不走?”阿琇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崔锴目光闪动,二人对视片刻,阿琇被他猛然搂进怀中,灼热的吻便印了下来。

次日清晨,崔锴破例未去处理政务,阿琇奇怪,他笑道:“我昨日已将手头事务交于马炎,这几日便休沐在家,好好陪陪你。”马炎本是益州旧部,颇有才干,深得公孙玄赏识,任用为崔锴副手。因他敬重崔锴人品才智,是以与崔锴关系也极好。

阿琇略感不安,说道:“此时休沐,是否妥当?”崔锴哼了一声道:“左右不过是粮草辎重补给之事,马炎自会处理。”阿琇知他自律甚严,鲜少有此情绪外露之时,不禁莞尔,也不再劝了。

崔锴果然陪了阿琇几日,因天气炎热,二人并未外出,只在家中抚琴下棋,纵论天下,仿佛又回到了村居襄阳之时。

到了第四日,马炎登门造访,请崔锴入朝理政,崔锴推辞半晌,终是答应次日还朝。待马炎离去,阿琇进的书房,见崔锴负手站在窗前,似在眺望。她走上前问道:“在看什么?”崔锴仍旧看着窗外,沉声说道:“作茧自缚,我被这张名利织就的网困在了这里。”阿琇想了想,轻声道:“天下男儿大都志向在此,无可厚非。”

崔锴回头看着她,见她也望着窗外,心中一动,轻声说道:“而你则被我用情困在了身边。”阿琇抬头看着他笑道:“焉知非福?”崔锴揽着她的肩道:“这几日我总想起在襄阳时,你我坐而论道、纵情山水的情景,那时你是何等意气风发、明艳动人。”阿琇轻打了他一下,佯嗔道:“莫不是嫌我老了?为何要与十年前比较!”崔锴深情地望着她道:“我怕你会烦闷,会厌恶我追逐名利。”

☆、六十三、果然如此

阿琇亦正色道:“你是何种人,相识之初我便知道。我既然愿与你相交,愿意嫁给你,又怎会不知你的心思?在我看来,像阿蒙哥那样凭一已之力达成志向的寒门子弟,比那些倚仗祖辈余荫、成日清谈的世家公子,更值得敬佩!”

崔锴久久不曾言语,只用力搂住阿琇的肩,阿琇低下头,就势靠在了他的胸前。崔锴与苏衡不同,苏衡家世显赫,少年即居上位,姿性骄傲,鲜少在意人言。崔锴出生在没落世家,幼年失怙,世间冷暖早已尝遍,立志要有一番大作为,得到世人的认同与赞赏。他出仕时选择势微的公孙玄,而非魏德苏衡,便是看中在公孙玄处人才稀落,他可以大展身手。事实确实如他所料,他辅佐公孙玄与魏德苏衡三分了天下,也成就了自己的名望。只是在阿琇面前,他仍有一丝忐忑。他知道豪门世家尊崇的是清贵,大都看不上他这般营营苟苟之人,谢家是当今天下的顶级世家,是以阿琇的认同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转眼到了八月末,天气依旧炎热,后楚大军两面受敌,渐渐显出颓势。崔锴连着几日被公孙玄留下议事,夜不归宿,阿琇令崔元前去探望,每每都说丞相与陛下密谈,未曾得见。

这日午后下了场大雨,去了些燥意,带来一丝凉爽。阿琇正令小桃找出崔锴的秋衣,让崔元送去,便见崔锴大步走了进来。阿琇忙迎上去道:“可算回来了!”崔锴牵着她的手,侧头吩咐小桃道:“将我和夫人衣物简单收拾几件。”阿琇一怔,崔锴笑道:“我要去江陵,你可愿随我同去?”

阿琇大喜,正要点头,忽敛了笑问道:“你带我去,陛下知道吗?”崔锴点头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