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好算计!”萧婉看着她道:“你……已经不再喜欢他了?”阿琇只觉一肚子的苦水无处倾诉,又不能告诉她谢琅之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萧婉握着她的手道:“他囚着你是不对,但他也是着紧你。更何况你们如今孩子都有了,便是看在孩子份上,也不该这般不爱惜自己!你大哥若是知道,定又会生气!”

阿琇低下头,萧婉又道:“你大哥曾跟我说过,谢家富贵已极,此生别无所求,惟愿阖家安康。你订下亲事,终身有靠,他高兴地整宿未眠。”阿琇忆起谢琅,忍不住又落下泪来。萧婉拍拍她的手道:“我想,事到如今,便是你大哥在,也未必再会让你们分开。其实不做谢琇,你反倒更自在些!你若不是谢家之人,只怕你们早已成亲,儿女绕膝了。”

阿琇只在那低头抹泪,萧婉又道:“嫂嫂是个女人,也是个母亲,自然明白你的苦。我有时也在想,若是爹娘仍在,是不是一定会拆散你们?若是楚楚大了,也如你这般,我是否舍得让她难过?”

阿琇擦干眼泪道:“先前总有人说,谢氏女如何风华绝代,如何聪慧灵动,凡我所说所做,都有人夸赞附合。可我未回谢家前,却少有人如此说。可见这些人中,有几个是真正因着我而赞的?恐怕其中大部是因为我是谢家的姑娘、谢琅的亲妹妹!离了谢家,我便什么都不是!谢家给我的不仅仅是锦衣玉食,还有无上的荣光。我是谢家之人,既然享受着谢家带给我的种种好处,自然也应当尽谢家人的本分!”

萧婉沉默半晌,方道:“当日你大哥要与王家定亲,你抵死不从,我劝他时,他便说了与你一样的话。谢家能兴盛数百年,想来也是每个谢家之人都以家族为重之故。”

阿琇轻声道:“可惜我也是这些年才明白,徒惹大哥伤心。”萧婉又拍拍她的手道:“只是你如今要怎么办?”阿琇皱眉道:“他是定要我生下这个孩子的,可是我……”萧婉见她欲言又止,心道:“她心高气傲,被苏衡如此设计,定是心意难平。”当下劝道:“他是不对!可这孩子也有谢家的骨血,难道你因为气他,忍心伤了这孩子不成?”

许是女人的天性,阿琇虽恨苏衡,对这个孩子却是恨不起来,有时甚至还在猜测这孩子的性别、长相。只是谢琅之死对她刺激极大,令她每每都有一种负罪之感。

萧婉见她又蹙着眉,往门外看了一眼,悄声道:“这孩子若是男儿,便是主公的长子!他与循儿衍儿是嫡亲的姑表兄弟,日后定会成为重振谢家的助力。”阿琇一振,抬头看着她,她又说道:“若是女儿也无妨,以主公对你的心,无论男女他必都会宠爱至极,且又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阿琇细细思付了番她的话,竟也觉得十分有理,心中仿佛放下了块巨石。萧婉并不知阿琇心结何在,也并非真的如她所说般,希望这个孩子能帮助重振谢家。她只是见阿琇精神极差,不知从何劝慰,便顺着刚才的话,说了这些,误打误撞,正解了阿琇心结。

阿琇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一块浮板般,在心中不停地想道:“这孩子不是为他生的,是为了谢家!”她隐隐也觉这理由太过牵强,却并不愿去深究。

许是她的神情太明显,萧婉也松了口气,又道:“崔家姑爷那里,我便着人去退亲吧。”阿琇一愣道:“人都已死了,还退什么亲?”萧婉便将崔锴视她如妻,此生不再娶之事说了。阿琇默了半晌方道:“他是不信我已死了。嫂嫂莫要去了,崔子固心细如发,此时去退亲,他必能猜到原委。他此刻正在川中领兵,莫要叫他分心才是。待他壮志得酬,再去说吧。”萧婉一一应下。

姑嫂二人一直说到日暮,阿琇恐孩子在家思念母亲,劝着萧婉回去。萧婉道明日将孩子们带来,阿琇苦笑道:“他怎会答应!若不是见我这般,他怕是到死也不会让嫂嫂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