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脸部肌肉扭曲一下,忽然想起什么,又转头跟盛宁说,“哎呀,说到你姐姐,有件事情我觉得挺奇怪,也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那就别说。”

“那我得说,”一把年纪了竟还有点逆反心理,覃剑宇顾自说下去,“我刚开始追你姐的时候不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么,你被诬陷受贿渎职的那件案子就是个很好的切入点,所以我特地问过她,那个装着30万现金的礼盒是从哪儿收来的?她说,一般都是助理把粉丝送来的礼物放进她的工作室里,她再一一带回家去。可我调了那阵子她们舞团的所有监控,她的助理根本就没拿过那个礼盒。后来再问她,她又说可能是哪场演出结束,哪个粉丝拦在剧院门口送的,太多了,记不清了”

叮一声,电梯到了。

吃不到嫦娥就诋毁嫦娥,没品得很。盛宁从覃剑宇手中夺回自己的行李,一言不发地就走了。

各自回酒店房间稍作休息,第一场事故研讨会就准时召开了。

主持会议的是湄州市一个正厅级的副市长,姓鞠,长着一个上宽下窄的螳螂脑袋,一双笑眼偶现锋芒。爱河大桥横跨洸、湄两市,属于两市合作的项目,此番合作不利,中央都要追责,这责任最后落在谁的头上,谁的仕途就难通畅了。因此,这位大脑袋、小身子的鞠副市长有心打压洸州来的办案人员,连开口的机会都不打算给盛宁及其同事。范冬苓调职后,接替她职务的是反贪局另一名“老兵”,年龄稍长,资历更深,却在这样的场合里完全插不上话。他每每开腔,都会被鞠副市长严声打断,盛宁看出对方这份心思,也不急于发表意见。他身上一件检察院的白衬衫,但没配领带、检徽,胸前左口袋处插着一支钢笔,静坐长桌一侧,看着满座的领导与专家互相脸红脖子粗地攻讦与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