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任他。”盛宁微微开阖了一下眼睛,又闭上了。

任谁被刑讯逼供整整五天也不可能信任那个折磨他的人。但盛宁不信任覃剑宇并不完全出于这个原因,他意识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洸州的症结兴许源头在省里。

蒋贺之还想问两句,一转头,却见盛宁已经睡着了。

蒋贺之专注开车,不再出声。这一带,许多家的大门都漆成了暗沉的鸡血色,衬着老旧斑驳的青砖墙身,一路所见,颇有“自古逢秋悲寂寥”的肃杀之感。天色也暗沉得邪乎,时蓝时灰,蚂蚁成群过路,蚊虫结团飞舞,都是大雨欲来的征兆。

驱车一个多小时,途经一家药店,蒋贺之就停了车,把覃剑宇推荐的两种药膏都买了。接着便将盛宁送回了盛家。他依然打横将他抱起,送上了电梯,送进了家门。

盛艺果然一直等在家里。听到门外动静,便拄着拐杖前去开了门。

“怎么回事?宁宁怎么这样了?”盛艺一直以为去宾馆座谈比较轻松,所以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几乎泪落当场。

“等他醒了,你问他吧。”蒋贺之熟门熟路地将盛宁抱进主卧,放置在柔软的大床上,接着便准备脱掉他的衣服,察看他的伤势。

盛艺也来到了弟弟的卧室门口,碍于男女有别,没有进去,只是焦心地关注着蒋贺之的一举一动。

蒋贺之解开了盛宁的衣扣,却发现很难将他的这件衬衣脱下来。原来肩胛和胁下长时间地跟椅背摩擦,皮肤早就磨烂了,烂得跟衬衣黏为一体,只怕硬扯会扯掉他一块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