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他周嵩平年底就要进京履新,留下这个一省之长的位置,你付勉未尝不可以再“进步进步”。

到了这个级别,省里也只有推荐权,这话听着就像敷衍极了的空头支票,付勉虽然不快,但忖度一下,反正那小子也不是他亲儿子。他决定先找借口瞒住自己的妻子,待张耀元的伤势稳定了再说。

然而一位不懂事的“年轻医生”却把付勉极力保守的秘密捅破了。以必须与重伤的患者家属取得联系为由,他在一个银行行长的工作时间,拨打了张娅的号码,告知了她张耀元的伤情与所在医院。

比起一个冷静的继父,身为母亲的张娅一听就发了疯。她先跑去医院看了儿子。病床上的儿子太惨了,惨得她差点没认出。还未植入义眼的左眼包着纱布,张耀元费力睁了睁另一只眼,见是母亲,便艰难动了动手指,颤巍巍地朝她伸出了手。

张娅嚎啕着当场崩溃。

周晨鸢料想张娅不会善罢甘休,经盛宁提议,索性就带着他躲进了省委大院,由老子庇护着,晾这女人也不敢生事。

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一个母亲的护犊之心,张娅竟真的闯进了大院。她疯得更厉害了。在周家大宅的门外大喊大叫,又砸窗户又擂门。

警卫们晓得这是公安厅长的老婆,不敢动粗,只能规劝。劝当然是劝不住的。隔着影影绰绰的白色纱帘,他们齐刷刷地抻长脖子,朝三楼倚窗而立的盛宁望过去,表情都十分复杂。世无不透风的墙,整件事的起因就是两个纨绔为抢一个男人大打出手,而且都不是一回了。上回好像是周公子跟那晶臣的三少爷动了手?大院里,古树参天而立,扑面的花香浓得跟要把人网住一样。这些警卫也被网住了。他们一边感慨“蓝颜”祸水,一边又由衷道,这祸水真漂亮。

儿子惹出这样的大祸,周嵩平不宜露面,便冷着脸,吩咐自己的司机老金道,立即给付勉打电话,让他过来管管他的老婆。

不一会儿,付勉就来了。

三楼窗边,盛宁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周家大宅前撒泼的这个女人。张娅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凤眼浓眉,成熟绰约,一点瞧不出已经年逾半百。连卯足了劲叫骂的样子都好看,她迈步如猫行,腰肢却扭得蛇里蛇气。

付勉试图劝回妻子:“小孩子么,打打闹闹,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张娅一把推开了他,又指着周宅大门,继续大骂:“周嵩平!你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周晨鸢就是个有爹生、没娘管的畜生!周嵩平,你给我滚出来!我儿子已经替你儿子背过一次锅,差点就坐牢了,现在连眼球都摘”

生怕妻子说出太大逆不道的话,付勉忍无可忍,抬手就甩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马上就后悔了。张娅是他学生时代的初恋,是全校男生都惦念的女神,他思之念之几十载,不然以他当时的地位,压根犯不上娶个二婚还带着拖油瓶的女人。

“好了好了,丢不丢人呐?”付勉不舍得再对老婆动手了,只能不停地拉、不停地劝,“咱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你也是省部级,你怕他干什么?窝囊废!”张娅捂脸愣怔了那么几十秒,接着便化悲愤为大嗓门,彻底爆发了,“付勉,打狗还看主人面呢!我是你老婆,耀元就是你儿子,现在是他周嵩平仗着京里有人就欺负你老婆儿子!他在位子上这些年,你替他们家平了多少事儿?可在周家人眼里,你连条狗都不如!”

这一闹,明天整个粤东省就该都知道了。

盛宁想,同在省委大院的骆亦浦肯定也知道了。

被付勉强行拽离,张娅当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张娅没少自比武曌,对,就是中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一代女帝,在金融圈,她凭借智慧与美貌,以利益做交换,以婚姻为阶梯,步